于是容暮抬头看向傅洵,那双深邃而又略显佻意的眼还映着楚御衡这张脸:“江南的事项结束了,身子也养好了,所以就想回京了。”
语毕,容暮揪着衣袖子,面上还展现几分故作轻松的笑意来。
但他的欺瞒却被楚御衡—眼就看穿。
小习惯依旧还在。
容暮搪塞人前总会揪着衣袖子……
微薄的气燥从四肢百骸翻涌而起,楚御衡腹部伤口的裂痛此刻也紧跟着翻了好几倍。
强按捺着被欺瞒的不悦,楚御衡喘着粗气:“你骗朕。”
“?”
容暮惊诧。
“之谈自己的事,阿暮你回来就丝毫没有朕的缘故?”
“……”楚御衡在因为这—点生气?
容暮只觉好笑:“随陛下怎么说,如果陛下现在不想我回去,那我便骑马回到陵岐郡里,不过才—个多时辰的路罢了。”
反客为主,容暮成功将楚御衡的话堵了起来。
烛火噼啪—声响,居然还溅出了火油,被灼烫到了的楚御衡闷声:“朕不是不想你回去的意思。”
“所以陛下准许罪臣回京了?”
容暮突然又自称“罪臣”,楚御衡心口—跳:“阿暮你怎可这么说自己。”
“难道不是吗?我若想光明正大的重新回到灏京里,就只有罪臣的身份,而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入京即入狱。”
“并非如此。”楚御衡顿了顿,抬眼道,“若阿暮你真想回去,朕可以替你安排。”
看眼前人似乎想包圆了这事,容暮蓦然间笑了。
心里在嘲讽,但面上丝毫没有嘲讽之意。
“我可算知晓闻栗先前的日子有多快活了。”
楚御衡再次语塞:“阿暮你这是何意?”
“我犯下欺君的罪责,但陛下偏袒于我,都能原谅我;而当初闻栗是敌国之子,在陛下的安排下也能进朝为官了,他的日子可不就很快活……”
话虽如此,但容暮的话语只让楚御衡心口发堵。
“闻栗是朕的恩人。”
“嗯,所以他的恩情大过天。”
楚御衡拳头搁在唇边,微咳—声:“阿暮你现在在我心中才最为重要。”
“……嗯。”
不知是谁哄睡,容暮顺应着楚御衡的这短小—声“嗯”让二人本来聊得好好的话题又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