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容暮的靠近让楚御衡浑身骤然一僵,肌肤相贴的真实抵过之前的千万声。
榻上的俊朗男子连眼睛都忘记眨。
不过须臾光景,容暮已落回原处,睫梢上潮意浓如晨露,面色反而从容得紧:“还好陛下没发热。”
可容暮见现下楚御衡的状态尚佳,自己同他说话时候的声线沉稳有力。
好在并无风寒湿邪乘虚内侵。
不像他前年从北疆回来时那般,体虚偶感风寒,以致他时不时咯血,而等他后来身子养好了,那般症状就不复存在了。
容暮暂见其楚御衡面色渐渐回了红润,几句寒暄后,他便欠身告退。
不知楚御衡后来如何,但容暮回了自己屋子后所能听闻的咳声少了许多。
而他心绪尚且平缓。
像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一朝被他放下了一半,就连回到灏京之事也不被他万般抵触。
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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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外头人马喧嚣,赶路的人天还未亮就起了动静。
而容暮这觉睡得好极,虽然时间短,但再睁眼时容暮精神尤为不错,倦懒一扫而空。
容暮简单的梳理后,确保镜子中的发丝不乱,又摸上了大氅不知何时秃噜而出的线条,这大氅跟着他有些年岁了。
之前便刮破一回,后来宋度拿给丞相府的绣娘重新修整了一番,添了些暗色的纹路,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响起宋度,容暮也不知他和华淮音相处的怎样。
容暮脑海中浮现年前他同沈书墨年下邰南郡时,宋度同华淮音相处的场景。
宋度同华淮音二人都不见消瘦,苦涩浓沉也丝毫不沾那二人。
容暮眉目不掩笑意,眼下他的指尖摩挲着大氅上头的破口,小心谨慎地将右边的毛绒往左边扯了扯,这才盖住了这一指来长的细缝。
缝被遮掩了,并不意味着这缝就不存在了。
若他在动身前就让陵岐郡的绣娘缝补好,仙现在也不会招致他当然的顿厄。
看来这一年,他们三人都过得极好,就是不知远在边关的华老将军回京为何故。
这才推开门准备去楚御衡那儿瞧瞧。
毕竟楚御衡是天子,他的身子关乎江山社稷。
也不知楚御衡的人有没有寻到附近的大夫。
去年他滞留这儿的时候身子起了热,随行的何朝四处寻不见大夫,最后还是他记着之前的药方子,拜托何朝去外头置换药材好回来的。
容暮心里的复杂思绪掺杂在一起,顿时推开门就猛然见着已恢复以往庄严的帝王出现在他面前。
楚御衡额边的头发有些凌乱,甚至还带有微微的潮湿感,见他出来,便把不知从何得来的油纸袋子递到他眼前。
容暮挑眉,面前的纸袋子散着一股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