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愣怔一瞬,明白容暮是何意思后,?抚了抚花白的胡须眯眼而笑:“不辛苦。”
尤其是当下大人过得好,面色红润,犹如刀刻的面骨不见之前的枯瘦,?反而欠缺之处稍显充盈,整个人透着些被精细养着才有的好状态来。
之前的底蕴犹在,自家大人温文尔雅下的俊朗直让人觉得万分熟悉。
大人过得好,那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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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暮是被周管家一直劝着回里屋休息的。
自家大人骑马一路赶回来,这是原来的周管家想也不敢想的,所以周管家不愿过多叨扰,生生把容暮劝回了屋子。
容暮长声嗟叹。
他原本还无得多少睡意,但等他上了榻,看着屋里熟悉万分的摆饰和桌椅,恍惚间竟生出幻觉来。
火是他亲眼盯着放的,那夜的火势滔天,定不会留下这么齐全的屋子来。
那答案只有一个——这偌大的屋子已经被人完全复原。
是谁复原的,容暮心里大底有了数。
除了楚御衡还能是谁……
轻轻阖了眸,容暮极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
楚御衡,朝政,烦心事,通通都挥手散去才好。
这一闭眼,容暮从日斜睡到了日暮时分。
等他再次睁眼,日头已经落下了,整个屋子拢在烛火淡淡的黄晕之下,一切皆柔和温缓。
揉了揉发僵的颈骨,容暮撑着身子从榻上下来,但还未将鞋靴穿上,屏风那头的红木门就“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一灰衣小厮端着盆水进来,见他醒了,小厮隐约有些踌躇之色,端着个大铜制的面盆,上前的步子凝滞了下来。
这人容暮记得。
白日里在院落晒书时候还被周管家训了一顿。
容暮朝他招招手。
小仆从咬咬牙,放下面盆便过来了:“大人。”
容暮无意凶他,但他好似极怕自己。
“周管家在何处?”
容暮他还有些事没同周管家说清楚。
小仆从攥着衣袖子:“周管家在后厨盯着他们备菜。”
府上许久不曾这么在吃食上讲究了,平素全府都简简单单的,一人一荤一素三两米,但今日周管家让备菜的厨子又多去采备了许多。
容暮听了他的回答后,随意地点点头,有些懒散,又裹挟着小仆从说不清道不明的意蕴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