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暮不是没想过要去问老将军,为何自己儿时会被抛弃,为何别人都有的父母,兄长和亲眷他会一无所有。
说完全不怨恨那都是假的。
但怨恨里更多的还是惶疑。
所以在华老将军回京的第二日,容暮就迫不及待的来到镇北大将军府,要同华老将军问个清楚。
短短的几息里,容暮好似经历了几次的云卷云舒,黑压压的乌云同霞光破晓的赤云相互交错,最后留在容暮面上的是紧绷着唇角以及拉平了的唇线。
紧张的不只容暮一人。
同华淮音一道出来的华峥此刻也从里到外都绷地死死的,像拉得极满的弓,轻轻地伸手一拨弄就会断裂了去,瞬间就能引燃周围的空气。
但华淮音对此毫无所察:“容弟,我父亲过来了,但我父亲说要和你单独说些话,那不如,我就带着阿……宋度下去吃些茶点?”
“那就有劳少将军了。”容暮对着华淮音微微颔首。
“哪里的话,那我们就先下去了。”
华淮音欢天喜地地带着宋度离开,连背影都有些跳脱。
看着华淮音和宋度离开的背影,容暮将将侧首,这才发现华峥的视线牢牢扣在他身上。
“你随我来。”
“大将军一路可还顺畅?”
容暮和华老将军的异口同声让原本冷凝着的氛围稍显和畅。
容暮愣怔了一瞬,下一刻接道:“大将军要我去何处?”
看着华老将军深刻好看的侧脸,容暮有些不知所措。
华峥比容暮更加拘谨,所以很快就可将容暮的窘迫破除了个干净。
华峥琥珀色的瞳孔映着眼前容暮的人影,格外的深情,偏生作为老父亲的华峥自己还不自知,按耐下心口的激动,华峥咳嗽一声:“也没什么,就想带你去看看你这么多年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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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峥最后把容暮带到一方古旧的院落,嘴上说着院落是没住过人,还是新的,但容暮仔细瞧来依旧可瞧出其年岁已久的痕迹。
灰白色的墙面上爬着碧绿的苔衣,木栅栏所围起的修竹根骨嶙峋,四季常青的巨树底下还有一方被风吹着而不断摇摆的小木马,嘎吱声四起。
华老将军面色踌躇,也有些罕见的腼腆。
容暮对上老将军明亮的眼,蓦然间似乎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