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推开花厅的门,看到仍旧衣衫凌乱,散着头发,举着肃王佩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穆婉,安公公才恍然大悟。
宋大人交代他劝琢贵妃,是不想让太医院的人看到琢贵妃这番姿态。
不是为了琢贵妃,也不是为了殿下,而是为了长公主。
宋大人不想让琢贵妃有机会将这件事闹大。
难道宋大人觉得琢贵妃没动殿下的药?
安公公动了动嘴唇,迈腿的速度都比之前快了不少。
他按照宋佩瑜对他的嘱咐,去劝穆婉先整理仪容,或者说是逼穆婉整理仪容。
安公公句句不提长公主,只说穆婉身为太子生母,在太子的东宫中被太医院的人见到如此狼狈的模样,必然会对太子产生不好的影响。
穆婉垂下眼睫,挡住其中的厌恶的烦躁,“安公公不必多劝,我这么狼狈还不是拜长公主所赐。对朝堂来说,太子生母再怎么不堪,也不会比毒杀太子更骇人。”
听了穆婉的话,安公公更觉得宋佩瑜的担心有道理了。
他绝对不相信穆婉这样的人会自杀。
以穆婉这副硬气的模样,怎么看都是抓住了长公主的把柄,想要拉着长公主继续胡搅蛮缠的意思。
安公公目光隐晦的看向长公主,询问长公主要不要让太医院的人离开。
长公主发现安公公的目光后,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她也发现了不对劲,但她觉得这是穆婉在诈她。
如果不将太医院的人也叫来,重奕就算在药中发现了毒,也会如同之前无数次那样原谅穆婉。
但是她受够了,从穆婉将重宗拉出来,试图挑拨他们与重奕关系开始,在长公主眼中,穆婉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安公公又去看重奕。
重奕正坐在椅子上,面容平静的望着手心捏着的帕子。
似乎是在研究帕子上的花纹。
“您说笑了。”安公公将目光放回到穆婉身上,“寻常百姓家发生点丑事,都知道用带着补丁的麻布盖上,不让旁人知晓,更何况是天家?”
“来福去太医院传话的时候,就是告诉太医们,在东宫抓到了名可疑的宫女,看着像是别国奸细。保险起见,才会让太医们来看看殿下尚未入口的药。”
穆婉再也忍不住了,拿着长剑的手尚且没抖,看向安公公的目光却戾气横生。
安公公见状,更觉得长公主是被气糊涂,才没发现自己已经入套。
“想来您也不想让朝堂上的人议论,太子生母犹如疯妇似的在的东宫撒泼……您让殿下的面子往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