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只召见赵国太子,你们在外面等着。”
始终一言不发的重奕突然停下,转头看向程小将军,“他们随我一起进去。”
程小将军面无表情的重复方才对魏致远和骆勇说的那句话。
重奕闻言立刻转身,又从台阶上下来,“那我不去了。”
说罢,不等程小将军反应,重奕已经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
程小将军完全没想过重奕会是这个反应,怔住的功夫,已经让重奕走出了老远,连带着台阶上不明所以的卫军也纷纷发出惊呼。
程小将军立刻追上去,挡在重奕面前,咬牙道,“你不是想与陛下合作,这就是你的诚意?”
出发前被宋佩瑜抓去补课的骆勇顿时来了精神,这句话他有印象,知道该怎么答。
骆勇毫不客气的推开程小将军,嗤笑道,“是卫皇有求于太子殿下,卫皇的诚意呢?”
魏致远笑了笑,“我来时还想着,卫皇也许是听了殿下的骁勇战绩觉得害怕,才会特意吩咐守门的士兵严格检查车夫们是否携带利刃,没想到卫皇竟然连我们两个都怕。”
重奕敢抬脚就走,程小将军却不敢让人强行将重奕抓过去。
为了将重奕请回去,他只能铁青着脸听骆勇和魏致远的讥讽,暗自后悔刚才为什么没忍住心口恶气,平白浪费了许多时间。
相比骆勇和魏致远,重奕反而好说话的多,见程小将军伏低做小的道歉,他甚至都没将眼神分在跪在脚下的人身上,便再次转身,朝着乾元殿而去。
他已经听见远处兵刃相接的声音了。
乾元殿内的人一点都不比乾元殿外的人少,卫皇穿戴着全套朝服危襟正坐在皇位上,目光肃然的望着从重奕由远到近的身影。
重奕立刻感受到了卫皇复杂的情绪,但他并不关心卫皇的想法。
感觉敏锐的人都会自动屏蔽不想深究的垃圾情绪,重奕也不例外。
他宁愿看大殿角落的灰尘,无聊的猜测乾元殿已经多久没有打扫过。
卫皇穿着朝服带着冠冕坐在高位,重奕穿着车夫的衣服立在下方。
大殿内还有将近一千人的卫军,都以防备敌视的目光望着重奕。
重奕身后只有骆勇和魏致远,他们却比刚到乾元殿外时,昂头看见殿外的卫军时更加从容。
重奕给了他们足够的信心和底气。
卫皇发现重奕的气势完全没被他压下,心中突然充满了不甘心。
重奕为什么不怕?
他怎么敢孤身涉险,来卫京做人质?
卫皇只要想到,他努力了几十年,又恰逢无数机遇,才能登上皇位,却在还没来得及彻底掌握卫国的时候,就被重奕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连下十二县,就觉得心头满是怒火和妒忌。
怒重奕抢夺他的国土,还踩着他的狼狈铸就风光。
妒重奕身为赵国永和帝唯一的儿子,仿佛生来就拥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