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的日子确实过于难熬了些。
肃王唏嘘的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永和帝。
他更能理解永和帝。
连他都舍不得重奕离开咸阳,更何况是兄长。
之前说什么都不肯让重奕带着宋佩瑜去平定吐谷浑之乱,也是因为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况且重奕前科累累,等到战事平息后,恐怕又要在外面流连,说什么都不肯回咸阳。
如今去燕国之事,一来,不是重奕想留多久就能留多久,二来,如今已经十分接近重奕心心念念的日子。
到了日子后,说不定重奕才是那个最着急回咸阳的人。
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倒戈向重奕的肃王,开口就是永和帝不爱听的话,“不如让朱雀和狸奴去看看燕国的诚意。”
永和帝敲了敲桌子,不满的看向给他拖后腿的肃王。
其实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不甘心那么轻易的说出来。
如今肃王也向着朱雀说话,反倒像他有意为难朱雀似的。
重奕答应永和帝‘从燕国回来后,就将落下的武学课双倍补给小郡王们’,终于从永和帝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翌日,永和帝在大朝会上,将燕国送来的信当众拿出来,没有说他已经决定让重奕和宋佩瑜去燕国赴宴,只说让朝臣商讨要不要答应。
朝臣们对此事的看法竟然十分统一。
赵国大部分老臣都与永和帝一样,是燕国旧臣。
因为不满庆帝将改变燕国原本的双都并行,彻底将都城定在洛阳,导致咸阳的繁华程度肉眼可见的不如洛阳,切身利益受到巨大的损失,才会支持还是建威大将军的永和帝与燕国割裂。
但从本质上来说,这些老臣却不会因为与燕国征战多年而厌恶燕国,反而有左手打右手的感觉。
这些老臣的潜意识中,认为他们与燕国是从一条河流为源头的两条支流。
哪怕是当初支持永和帝与燕国割裂的时候,他们也没觉得事败后,燕国会毁了他们的家族。
永和帝才是‘首恶’,就算永和帝输了,最多永和帝失去全家性命。
他们这些人也就是被燕国冷上几代,完全可以凭着深厚的底蕴苟过去。
宋佩瑜在众人争论的时候,悄悄抬头看了眼永和帝的脸色。
也许与重奕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宋佩瑜发现他对其他人情绪的判断也越来越敏锐。
虽然不至于像重奕那样,堪比人形测谎机的夸张程度,却能轻易从永和帝饶有兴致的脸上,看出永和帝平静外表下的不满。
永和帝不满意这些老臣言语间对燕国的亲近。
也许在今天之前,永和帝已经不再将不能给他造成威胁的燕国放在眼中,以他宽大的心胸,也不会去斤斤计较与燕国的旧日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