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等他好不容易想好要说什么,不仅孝帝的尸体已经被抬了下去,朝臣们也分别落座,太后身边的女官甚至已经带着宫人给众人换上了新茶水。
恭王站在皇位前,望着殿内各自落座,正三五成群小声交流或者打手势的人,突然升起被忽视的恼怒,继而目光迫切的望向门口。
殊不知众人就算是在做自己的事情,眼角余光也始终落在他身上。
察觉到恭王浮于表面的急切,许多朝臣眼中都闪过无奈。
太后却越看恭王越觉得满意,特意柔声提醒,“恭王怎么不去坐?”
恭王脸上闪过不自然,站上高台后,他就不想再回到曾经的位置。
“儿臣不累,儿臣……”眼角余光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大司马和敬王,恭王立刻道,“可有找到父皇的遗诏?”
大司马抬头望向高台上仅剩的两个人。
端坐在凤位,眉宇间端庄平静的太后。
站在皇位边,因为溢于言表的迫切而丑态倍出的恭王。
大司马眼中的神色更加复杂,仿佛瞬间就老了许多岁,满脸疲态的模样竟然没比他身边失魂落魄的五皇子好多少。
敬王主动低下头,言简意赅的道,“臣等幸不辱命,经我与大司马验证,确实是先帝时的圣旨,上面也都盖着先帝玉玺的印记。”
恭王立刻扬起嘴角,眼角眉梢都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他大步流星的从高台走到下面,人还没站稳,声音已经传入每个人的耳朵,“请敬王叔宣读圣旨。”
太后按着凤椅上的扶手在红琴的搀扶下起身,慢吞吞的走到恭王身后站定,对着敬王点头,“劳烦敬王。”
敬王立刻低下头,“不敢。”
其余燕臣也都神色各异的从位置上起身,站到恭王和太后的身后。
宋佩瑜将手上有一搭没一搭摇晃着的折扇合拢,放在面前的案台上,不仅自己肃容起身,还给重奕使了个眼色。
重奕抖了抖袖子,起身贴着宋佩瑜站好,目光放在正双手捧着朴素的木盒往上走的敬王身上。
陈国使臣早在太后从高台上下来的时候,就站了起来、
赵国使臣都这么给面子,已经被燕国丑闻惊呆的兖州使臣与青州使臣,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戳燕国的眼睛。
他们恨不得能将存在感降到最低的同时,暗自庆幸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太后的娘家陈国和赵国堪称豪华的使臣队伍在。
他们才不至于担心,窥得燕国丑闻被杀人灭口。
敬王将手中的长方形木盒放在御案的正中央,率先跪下去行三跪九叩之礼,下方的燕臣也无声行礼,与敬王做相同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