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兖州军主将的兴奋,副将却满心怪异,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赵太子能有那么大的名声,总不会是个呆子。
怎么可能明知道析县城墙下有十六万兖州军,还一头冲上来?
副将提醒兖州军主将。
城墙上赵军的样子可不像是在害怕。
他们应该先收缩阵型以防生变,而不是为还没见到影子的赵太子散开阵型。
如果赵太子身边还是只有一万大军,凭他们的十六万大军,就算赵太子长了三头六臂也逃不脱。
委实没必要急于一时。
奈何兖州军主将正满心活捉重奕,拿下大功,完全听不进任何话,见到副将久久不肯去执行他的命令,兖州军主将突然狠狠的踹在副将的屁股上,低沉的声音不知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兴奋而颤抖,“敢阵前违令,你等着!”
话音未落,兖州军首领就与副将擦肩而过,迫不及待的命令兖州军散开阵型,准备围剿赵太子。
兖州军刚散开阵型,析县城墙上就响起战鼓声,从缓慢到快速,从低沉到激昂。
越来越多的兖州军察觉到不对劲,兖州军主将却始终都沉浸在活捉赵太子的兴奋中,丝毫都没注意到,他身后的兖州军已经混乱的连阵型都保持不住。
终于,浓烈鲜艳的朱雀旗先进入兖州军的视线,然后就是黑衣珠冠位于黑色高马上,提着银色长枪的美人。
如果换个地点,没人会不怀疑,面前的美人是不是女扮男装。
“冲!”兖州军主将举起长刀,声音甚至压过析县城墙上的战鼓声,“活捉赵太子!王爷必有重赏!”
大部分兖州军看到重奕单人单骑出现的时候,都完全失去理智,只剩下满心的沸腾。
他们看见的不是赵太子也不是美人,是功名利禄!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本就阵型凌乱的兖州军,已经完全忘记彼此的存在,也早就抛却心底的不安。
他们有马的骑马,没马的撒腿狂奔,义无反顾的冲向重奕。
然后就看到了重奕身后的人山人海。
城墙上的宋佩瑜,在重奕距离城墙越来越近的时候,放下手中的千里镜。
他的目光完全没法从重奕身上移开,细算起来,这是他头一次以这么近距离,看重奕在战场拼杀。
一时之间,宋佩瑜甚至有些分不清耳边激烈的声音,是战鼓声,还是他的心跳声。
完全不用析县内的四万驻军冲出去,单是重奕带回来的十万大军,就能将已经没有士气可言的十六万兖州军杀的片甲不留。
析县内的四万赵军冲出城门后,如同饥饿了许久,终于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追在兖州军身后。
一天的时间都没过去,赵军就将在兖州军处受的气,数倍还了回去,身上的气势,半点都不弱于人数是他们双倍的燕军。
这场仗从太阳西落打到夜幕彻底降临,整个析县都被笼罩在浓郁的血腥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