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离被勒得喘不动气,含含混混从嗓子眼儿里说了句什么。
熊家老大又将他往前拖动了几寸,粗声粗气道:“说的什么几把玩意儿!老子听不见!”
“我说,”裴郁离声音极轻咬字却极重,“放你娘的狗屁!”
与此同时,熊家老大突觉手腕一阵剧痛,痉挛之下猛地将手中之人扔出。
谁料对方落地旋身,转瞬便移向二人身后,一只手迅速砸向熊家老二受伤的头部,痛得那熊家老二当即大叫出声。身体还未反应,脖颈处却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裴郁离半跪在桌子上,手中紧握着一块青瓷瓷片,正抵在他的喉头。
那瓷片尖部滴血,是熊家老大手腕上的血,还新鲜热乎着。
“操!”熊家老大与老二同时骂了一句。
他们一个伤了脑袋头晕目眩,因此被趁人之危;一个手腕险些被剜去一块肉,鲜血喷涌而出,血肉模糊。
这姓裴的别的不说,够阴的!
“吃屎长大的东西,”裴郁离紧贴着熊家老二的耳朵,呼出的气却冷到极致,“扯着条烂臭的舌头,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你——”熊家老二火气顶上了头,竟想转身动手,可脖子立刻有了痛感,瓷片尖部毫不客气地没入皮肤当中。
他不敢再动,愤怒着还想将后半句补齐,“你个臭婊/子,老子迟早撕了——嘶——”
裴郁离手上遽然发力,抬眸紧盯着那熊家老大,用仅他三人能听见的声音道:“真是废物。”
熊家两位眼睛里都卷着狂怒。
“说打便打,说杀便杀。”裴郁离提了提嘴角,此时除了熊家老大,没有一个人看见他阴狠的表情,“扯着破锣嗓子骂人全家也比不上刀锋架人脖子上来得利落,两位混了这么多年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真有意思。”
熊家老二只觉得耳朵旁阴风阵阵,连带着头上的伤更痛了几分。
“与其毫无把握地白白丢份,倒不如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扳回一局。冤有头债有主,猫在阴沟里把人阴死,也好过兴师动众的乱吆喝。长着脑子偏当摆设用,就活该是被人欺压的命。”
裴郁离低声说着,眼睛却往更远的方向瞥了瞥。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撤开拿着瓷片的那只手,同时一个翻身往侧,人已经向着舱外飞奔而出。
众人的视线随着他的身形望去,就见舱门处立着道修长的身影。
寇翊面无表情,目光只随着裴郁离的脚步而渐渐拉回去。
熊家老二血糊了脑子,瞧见此时出现在门边的寇翊就觉得是挑衅,一阵火从肝里冒出来,顷刻间便吞噬了他的五脏六腑。
脑袋上的血洞偏就是给这把火开了个喷泄的口子,爆发得又急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