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了良久,才将披盖着的外衣拉下,回身掀开棉被的一角,躺了进去。
刚一进去,裴郁离便向他靠近,说:“能侧过来吗?”
寇翊咽了咽口水,面对着他侧翻过去。
紧接着腰就被牢牢环住,裴郁离将头扎在他的胸膛,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他的身体上,腰部以上几乎像是粘在一起。
虽两人都穿着中衣,这可触碰的感觉实在太强,寇翊整个人都要僵住了。
“你身上很热。”裴郁离闷闷道。
寇翊心说一会儿恐怕会更热...
他甚至开始觉得身体的某个部位在发胀,若是任由其这么下去,事态可就要收不住了。
“你...胳膊松一下。”寇翊说。
裴郁离迟疑一下,放松了些。
寇翊便往下躺了躺,避免两个人的敏感部位碰在一起。
裴郁离疼痛间竟还忍不住笑了一声,又抱了回去。但这次的力度显然比方才更大,他的指尖抠在寇翊的背上,若不是隔着衣物,怕是能将寇翊的皮肉给抠下一块来。
他在黑暗中睁了睁眼,鼻尖贴在寇翊的脖颈上,慢慢地呼出又吸进几口气。
睫毛突然抖了抖,眸子里透出莫名却强烈的悲戚。
*
腊月二十六。
正如窦学医所说,许多帮众在今日成群结队地去了东南陆域,喜气洋洋地打年货去了。
也正如他所说,寇翊确实没去。
一来是因为不感兴趣,二来...
寇翊刚在范老大的主船上用过早饭,回来时给裴郁离拎了个食盒。
越过自己的房门,便走到了裴郁离的房间处。
裴郁离是昨日正午搬回新房间的,就在寇翊的隔壁。
他挺过了一夜的疼痛,清晨时便好了许多,到了正午就被寇翊翻脸无情地赶了出去。
此时听见寇翊在门外问:“醒了吗?”
这是句废话,因为寇翊完全能够听到他在房间里的动静。
“醒了。”裴郁离低着眸答了一句,他正看着自己手上的一颗小小的圆珠。
那圆珠通体乌黑,散发着股淡淡的药气。
裴郁离从床边起身,将那圆珠放入口中,舌头一卷,便压在了舌根最里处。
“寇爷又来管我的饭了?”他走来开门,一瞧见寇翊便笑道。
寇翊眼睛在他腰侧别着的青玉枝上瞥了瞥,没什么表情地将食盒递过去,说:“窦学医特地为你留的,我只是跑个腿。”
说完这句,他略一顿,问道,“昨日夜里可还好?”
裴郁离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丝疑惑,不是担忧,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