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连声音都变了:“不好!”
“怎么了?”寇翊心里当即咯噔一声。
“脉搏极弱,内息全是乱的,就剩一口气吊着了。”窦学医面色严肃下来,伸手去翻裴郁离的眼皮,看了两下,继续道,“寇爷,怎么回事?”
这次这个“怎么回事”问得无比认真,甚至有些沉重了。
寇翊来不及思考,立刻答道:“船爆炸了,我带他跳了海。”
窦学医匆匆赶回,根本还不知道什么船爆不爆炸的事,这件事虽然严重,可比不过眼前的性命之忧。
他直接道:“不像是炸伤,他身上有火烧痕迹吗?”
“没有,”寇翊继续道,“我掐了他的脖子,在水里。”
“确实与呛水和窒息有关,”窦学医医者素养极高,连“为何掐他”这种问题都没问,又说,“但你说的急火攻心或许是主要原因。我只能先施针刺激穴位,你继续说。”
“我可能...”寇翊顿了顿,“把他最重要的东西给扔了。他当时身体猛地抽搐,血是喷出来的。”
窦学医紧锁着眉头扎针,大致了解了情况后便没再言语。
片刻后,他快速写了个方子,递给寇翊道:“去煎药,高火快煎,半个时辰内回来。”
寇翊二话不说,接过药方便要离开。
窦学医这才看见他后肩的伤,动作一滞,拉住他的胳膊,问:“这刀伤是怎么回事?”
“没事。”寇翊当即要走。
“寇爷,”窦学医反应很快,联想到方才寇翊所说“掐了他的脖子”,囫囵想出了事情大概,说,“若是他想杀你,我不会救他。”
寇翊低眸看窦学医一眼,道:“此事存在误会,我须得当面同他说清楚。还有,爆炸一事非他所为。”
“你如何得知?”
“他没有放置炸/药的时间,同样也得不到那些炸/药。”寇翊语速很快,“他伤我的事别告诉范哥,我自己解决。”
语罢,他快速起身出了屋门。
房门关合,连一丝风都没透进来。
窦学医怔愣半刻,心道莫论什么误会不误会,裴郁离这条命不是他想保就能保得住的。
他覆手摸了摸裴郁离颈处的动脉,一片冰冷,毫无生气。
这种情况下,病人的求生意志算得上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可他在裴郁离的身上,完全感受不到这份意志。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好端端的人变成这副模样?
窦学医把被角掖了掖,取了块吸水的干布巾,轻手轻脚垫到裴郁离的脑下。
他的头发太湿了,整个人都异常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