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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元巳仔细一想,前日他派人去找这姓裴的挂头之前,姓裴的还没有做得太明显。

    自从随从拿着三万两找了他,到今日为止,场中挂头锐减,每一天都比前一天减少的人数更多,余款的差距昨夜还没有太分明,仅仅一日,就在今夜拉到了这样大!

    这其中的分寸把握得好极了,至少打了周元巳一个措手不及。

    这是针对,绝对是针对!

    姓裴的到底是跟秦昭有仇还是跟他有仇?这是要干什么?!

    裴郁离的行为不仅仅是挑衅了周元巳,也挑衅了战必赢。

    在这赌场上,当着战必赢这样一个顶尖赌手的面,竟然一直在肆意玩弄旁人。

    说好听了叫不尊重游戏,说难听了就是不把战必赢放在眼里。

    “现在还有五个人,你准备如何?”战必赢面色不虞,沉着声音问。

    那五个秦家挂头围在一旁,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可裴郁离分毫也不避讳,答道:“说好了你敢保我就敢踢,现在到我踢人下场的时候了。”

    “不如这样,”战必赢道,“你与我赌,若是我出局,你爱怎样就怎样。”

    裴郁离从秦家挂头们的脸上扫视一圈,说:“不要,对赌玩腻了,咱们群赌吧。”

    将战必赢踢下场不是不可能,但要付出的精力和时间都太多了,况且还要在这之后去对付其余的秦家挂头,麻烦。

    但若是群赌的话,裴郁离只需要将那几个秦家挂头都解决掉。

    最后剩在场上的,不管是他还是战必赢,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有如此省力的方法,他才不去碰硬石头。

    秦家剩余的挂头们明明各自都是对手,可却莫名地面面相觑了一阵,觉得他们离赢局很近,可又说不出的远。

    他们原本积攒着的恐惧感在那一瞬间喷涌而出。

    想到场中原本有那么多的人,出局的下场不是被推进海里,就是被关进下层仓库里。

    这才两个月没到,最后的胜负便要揭晓了。

    那回程的两个月做什么?

    除了能拿关起来的挂头们取乐,还能做什么?

    剩在最后的挂头们早在这细思极恐的恐惧中度过了多日,如今这份恐惧感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全身,他们赢得热血沸腾,可也赢得战战兢兢。

    如履薄冰,每一步赌的不是银子,而是自己的命。

    “子夜了,”一个秦家挂头越想越怕,先抖着手说道,“歇息、歇息一夜,明日再赌。”

    裴郁离向他瞥了一眼,丝毫也不体恤人地问道:“怕了?”

    那挂头被戳中了心事,嘴唇也跟着抖,却还在辩驳:“怕、怕什么?赌了一整日,脑子不清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