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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裴郁离对这种事懵懵懂懂,但字里行间也听出了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少爷们又要变着法地折磨他。

    惊惧间他险些想捡个尖石头割烂自己的脸,却听李岳继续说:“我看着悬,你没见那小子瘦成什么样了?全身上下就剩一把骨头。昨日我叫他端盆水,他都摇摇晃晃站不稳,看着跟要死了似的。”

    “别啊,我还没玩儿够呢!”

    “想怎么玩儿都行,就是别往床上玩儿。回头真死在床上,不得吓得你下半辈子举不起来?你也不嫌晦气。”

    “咦咦咦!你这说得我都要不举了!”李川嫌恶地直撇嘴。

    裴郁离躲在不远处,这些话的意思他听不懂,但他隐隐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因此不用被李川玩儿了。

    这是好事。

    直到现在,裴郁离还是在吃喝上十分不讲究。

    他只食素淡,不喜欢肉。一来是儿时吞咽了许多海货生肉,那些口感依旧留在他的记忆里,他对肉食几乎是生理性的抵触。

    二来便是因为,他近乎报复性地想毁掉自己的身体,这好像成为了一种可怕的习惯。

    身体不好也是习惯,他瘦弱惯了,胃也早就坏了,吃东西只是为了死不了而已,何必浪费食物。

    再说了,若不是他瘦小可怜,小姐可能不会救他,寇翊...也可能不会怜悯他的。

    这些裴郁离依旧没有说给寇翊听,他麻木地又喝了一大口酒,手就被寇翊摁住了。

    寇翊说:“别喝太猛。”

    裴郁离有些迟钝地摇了摇头。

    寇翊心道不能这样惯着他,便说:“你还是病人,饮酒已经是破例了。”

    第二波酒劲又上来了,裴郁离突然有些晕,将额头靠在寇翊的胸膛上,想缓过这阵儿。

    寇翊还是将他手上的酒壶拿走了,轻声道:“别喝了。”

    “不喝就不喝。”裴郁离闷闷地答道。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片刻,突然,寇翊用手摸了摸他的后脖子,这动作里有说不出的爱惜和心疼。

    寇翊在他耳边轻声道:“对不起。”

    裴郁离鼻头一酸。

    “前几日对你发火,说你将那些贵少爷、奴仆、挂头们的命弃之敝履,对不起。”寇翊一字一句说得艰难,他根本无法想象裴郁离儿时是被这样的一群人怎么对待的。

    “把人当玩物玩的富家少爷,惯会仗势欺人的奴仆,自以为可以拼出一条血路的活挂头”,这群人充斥在裴郁离的童年中,最大程度地剖开人性的丑恶面,淋漓尽致地展现给尚未经事的裴郁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