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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秦昭也终于跑到了地方,呼呼喘了两口气,刚准备说话。

    “去甲板上吹吹风,反思反思自己有多不上道。”贺匀对他一指,毫不客气地说道。

    一个是功勋卓著的大将军,一个是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贺匀要管教秦昭,虽不说是什么天经地义,他秦昭也得受着。

    这不,心头一万个不肯,也还是老实巴交地听了话,真苦着脸走出舱口去了。

    贺匀终于顺了口气,对面前的寇翊和裴郁离问道:“二位英雄,呈呈自小顽劣,方才发生了何事,尽管同我说。”

    裴郁离靠在寇翊身上,眸子被一层雾气蒙着,只对着贺呈看。

    他的思绪天马行空,用着全身的力气拖着寇翊的胳膊不让他走,没头没尾地对贺呈问道:“你几岁了?”

    寇翊的本意是带他进屋,可此时此刻看到他的神情,却根本移不动步子。

    裴郁离那神情像是透过贺呈看到了其他的什么,是隐隐带着些希冀的。

    “我刚满五岁。”贺呈答道。

    裴郁离全身猛地一抖,随后又从眼底泛出一丝带着失落的清明,抿着嘴不说话了。

    寇翊敏感地察觉出这不是单纯的思绪跳跃,但他同时也并不想一味地去忧心又或是探究,于是轻轻在裴郁离的肩头摩挲了一下,便对贺匀答道:“打碎了药盅罢了。”

    贺匀的视线落到那打翻的药盅上,低头问:“你是有意的吗?”

    贺呈头抬得很高,没什么歉疚表情地“嗯”了一声。

    “...好小子。”贺匀似有些无奈,挑了挑眉,又摸了摸贺呈的头顶,转而说道,“我这侄子天生是个医学奇才,又受到他父亲的亲授,识药识毒都很是一把好手。”

    寇翊的眼睛兀地眯了一下。

    就连裴郁离的眸子都微微一动。

    客房周边仍有人走动,贺匀点到为止,继续道,“因此他见着药盅就走不动道,难免毛手毛脚的,两位请见谅。”

    话已至此,该明白的也都明白了。

    寇翊微微皱了皱眉,心头生出一股烦躁。

    他几日来的防备不是没有道理,这船上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本事明着叫嚣,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解窝囊气。

    但寇翊还不至于因为个五岁孩童的话就直接盖棺定论,于是放开了裴郁离,准备蹲身下去拾那沾着残渣和汤水的碎片。

    正在此时,他敏锐的察觉出了一些动静。

    那动静是来自舱外的,准确来说,并不是由这条船上发出的。

    寇翊侧头向舱门处盯了一眼,嘴唇轻轻开合,说了句“回屋等我”,便疾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