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在想,什么李府什么裴家周家都可以暂且不顾。他想先用几年的时间,把裴郁离三天两头病一病吓唬人的毛病给治好了再说。
“你是木头吗?”裴郁离不知道寇翊心中所想,巴巴地站了半天,终于开口道,“我让你给我挽发,愣着做什么?”
“你如今连挽头发都不能自己动手吗?”寇翊这样说着,双手却已经触到了裴郁离的耳边发。
“你扯下来的头发,不该你给我挽上吗?”
寇翊还真扯了一下他的头发,道:“这才叫‘扯’,我方才那样叫‘解开’。”
“就像你解开我的里衣系带一样吗?”裴郁离没羞没臊道,“那也不对啊,你解我的里衣时,用的可是牙齿呢。”
“......”寇翊说不过他。
裴郁离略胜一筹,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睛。
远处天空与海面的交界是一条平直的长线,从那界线处缓缓往回收起目光,往上是一片蔚蓝,往下是一片蔚蓝中混着金光闪闪的波纹。
裴郁离挑起嘴角,舒适地笑了笑。
突然,他那笑容顿在了脸上,耳尖丝毫不受控,兀地滚烫起来。
寇翊将那飘带娴熟地系好,真用牙齿叼着飘带的一端,将其搭在了裴郁离的一只耳朵上,随后隔着那又细又薄的一层,咬了下他的耳尖。
那飘带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知情识趣地飘落了下去。
大意了...
裴郁离全心欣赏海天一色,实在没料到会有这一招。
“怎么?”耳侧传来寇翊得意的调戏,“用牙齿了,满意吗?”
这声音里还含着热气,裴郁离整个脖子都没出息地僵住了,半晌才硬着头皮回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我...饿了。”
从这里到最近的渔村本只有半个时辰的脚程,二人又是挽发又是调情的,反倒把饭点给耽搁过去了。
寇翊对裴郁离的一日三餐很重视,深知肠胃不好的人吃饭一定要按时按点,不能饥一顿饱一顿,也不能随便拖延。
听到裴郁离这生硬到不行的转换话题,还幼稚地在他耳边“哼”了一声,才打开包裹,从里面取出个油纸包来。
“糕点,今晨在船里拿的。”寇翊给他递过去,忍着笑道,“能饱腹,也能堵嘴。”
裴郁离装乖卖怂地接过去,见好就收地把嘴闭上了。
两人特地绕过了离港口最近的渔村,去了更为偏僻的另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