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岳楼留他一条命难道是赏赐不成?那分明是侮辱,是对他的践踏!
曹佚秋是真被窦学医刺激到了,他以为窦学医一来又是耳光又是下跪的是在对他示好,孰不知都是为了那些不值钱的帮众性命,说来说去还是觉得范岳楼胜他一筹!
“行,”曹佚秋的声音放大了几分,“范岳楼留我一命是折辱,我如今也留那寇翊一命,你看好了。”
窦学医一直紧闭着的眼睛抖了抖。
“你不是精通医术吗?”曹佚秋撤走了手上的剑,语气恢复如常,像平日里那般阴沉道,“寇翊危险得很,我怎么才能杜绝这份危险呢?”
未等窦学医开口,曹佚秋猛地起了身,直接道:“将人带上来。”
“先锁住他的琵琶骨。”他停顿一下,继续道。
船下面的帮众们听令立刻做好防御,向着寇翊靠过去。
他们的警惕完全是多此一举,此刻的寇翊完全失了行动能力,他身下躺着的土地甚至都被血液浸湿了。他清清楚楚地听到曹佚秋的话,却只是没什么心思地低眼看了看右肩上本就有的贯穿伤。
他与窦学医是同样的想法,只要活着,活着才有转机,皮肉之痛算不得什么。
可惜不知道裴郁离此刻在做什么,又在想什么。
寇翊的脑子里出现了零星的片段,全是关于裴郁离的。他心中有一个深埋了许久的疑问,久到从见到裴郁离的第一面起就埋下了。他也曾试探过,却被否认了,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问。主船的旁边便是他的住船,他的房间里还好好地藏着那幅儿时的记忆,不知还能不能留存得住。
留给寇翊东想西想的时间实在是太少,突然,有人拽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猛地拉了起来。
紧接着右肩处传来一道彻心彻骨的剧痛,寇翊的心思陡然被这疼痛抻了回来,毫无防备地闷哼了一声,他余光看见那原本的刀伤上插着个尖锐的铁锥。
刺他的人使的就是坏心思,那尖锥不偏不倚,正好是从原先的伤处重新穿了进去。
他当即青筋暴出,一口气含在嘴里怎么都没顺出来,正在此时,左肩处又被同样的尖锥狠狠贯入,两边的琵琶骨当真被牢牢锁住了。
周围的帮众们彻底放下了心,有两个人刚想将他拖到甲板上去,就听曹佚秋在上面再次开口:“不用上来了,跪在下面受审。”
受审?
寇翊艰难地抬起头,嗤笑了一声。
有人在他的膝弯上用力一踹,踹得他半边身子打了个颤,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