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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元韬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反问道:“与我周家何干?”

    他这话答错了。

    “李周两家臭味相投,这些年互相也占了对方不少好处,如今李府祸从天降,一把火烧得灰飞烟灭,原本为周家运的货却飘飘零零不得归,都道是家仆作乱,你也这么觉得吗?”

    这是当初天鲲发现李家货船上所载之物尽是硝石火/药一类时,范岳楼对寇翊说的话。

    一艘总督府的官船自海外而归,上面运的却全是不属于官府的东西。东南军大营运送火器自有赤甲军舰,那大魏唯一与这些火器有所关联的还能是谁?

    用脚趾想想都知道,跟周家脱不了干系。

    可周元韬脖子上架着利刃,面前站着他惧怕了十多年的隐患,再面对这样直接了当的问题时,他竟然走了岔路。

    脱口否认,便是心中有鬼。

    寇翊的长刀立刻陷进了周元韬的皮肉,疼痛感唤回了周元韬的神智,他为自己的失误后悔不已。

    周围的家仆又开始大呼小叫,周元韬维持不住笑意,冷着脸道:“都给我下去,没有吩咐什么都不要做!”

    家仆们大眼瞪着小眼,无奈中遵从命令退远了一些。

    远处的弩/箭手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的动作,他与寇翊形成了表面上两相掣肘的局面。之所以是表面上,那是因为他不可能制得住寇翊,他的存在只昭示着一点,那就是寇翊与周元韬之间没有任何温情。

    不仅没有温情,还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仅凭一艘货船,你想定我的罪,有些难吧?”周元韬终于卸下了令人作呕的伪装,东南陆域摇摆了半年之久的李府案在三言两句间似乎就要初现端倪了。

    周元韬有自己的筹码,因为寇翊手中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周家人有罪。

    他甚至因为寇翊的质问而心生不满,紧接着道:“天鲲帮倒是练出了你的耐性,蛰伏这么多年,打了百八十个主意了吧?你想干什么?”

    寇翊在天鲲十余年,李府货船正巧就被天鲲劫走了,现如今这艘货船成为了寇翊威胁他的条件。

    这不是处心积虑是什么?

    至少周元韬在此刻确认了一直以来的想法,寇翊的确是个隐患,还是个不安于位妄图鸠占鹊巢的隐患。

    十一年前阴差阳错没能弄死寇翊,是周元韬迄今为止最后悔的事情。

    “这就是你帮那李府家奴洗清罪责的原因?”周元韬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屑,“你想扳倒你两个哥哥,方式也未免太愚笨了。”

    寇翊听不得“李府家奴”这四个字从周元韬的口中说出,一直握得稳稳的刀居然开始隐隐地震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