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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卷宗上记载着十一年前的大案——太尉韩施通敌案的详细经过。

    大案牵连甚广,而当年的东南总督裴瑞,只是其中一环。

    “东南赤甲在邶海海域抵御外敌无暇分身,太尉韩施与日照国暗通款曲,通过东南港口为日照运输火器,通敌叛国。这私运火器的通道,便是由裴总督打通的。人证物证俱全,并无可查漏之处。”

    窦学医一边翻阅那卷宗,一边打了个哈欠,继续道,“据这卷宗记载,那夜裴瑞于私港现身,港口的数十只货船上装载的皆是火器,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范岳楼沉思片刻,问道:“物证有了,当年的人证都有谁?”

    “货船上的掌舵与运送货物的仆役,修建私港的工匠,”窦学医将那卷宗又翻了一页,道,“还有东南数位官员。牵扯其中的也好,与案件无关的也罢,都向朝廷提供了不利于裴瑞的证词。”

    “运送的是火器,周家定然会被朝廷盘问,他们如何脱责?”

    “虽是火器,但却不是东南制作。可以说与东南军大营和周家都无甚关联,因为那火器是从晋阳城中流出的。”

    晋阳城,大魏的皇城。

    此前在赌船上,贺大将军曾对寇翊说过此事,道那韩太尉运送的是京城的火器及原料,这与卷宗上记载的一致。

    “既如此,”范岳楼的神色沉下去一些,问,“寇翊说周家曾试图从官府购买裴家奴仆,这岂非没有道理?”

    窦学医道:“的确没有道理,除非他们吃饱了撑的。”

    “那最后为何又放弃了购买?”

    “当年奴籍落入官府的裴家家仆只有两个,一个是小裴,另一个是裴府管家裴松。小裴还未出东南陆域便被李丰的两个儿子买走了,而裴松跟随流放队伍前往西南后便一无所踪。依你看,周家人想买的是谁?”

    范岳楼肯定道:“小裴。”

    “想法一致,”窦学医见那卷宗翻来翻去也翻不出个花来,便将其合上,道:“若是想买裴松,便没有作罢的理由。但小裴不同,因为小裴被李家先行买走了。”

    “小裴是裴总督的遗孤。”范岳楼道。

    “嘘!”窦学医往范岳楼的面前凑了凑,轻声道,“寇爷千叮咛万嘱咐,此事只有我们知晓,千万小心谨慎。”

    范岳楼将声音放轻:“谁敢偷听,我割了谁的耳朵。”

    “你厉害你厉害,”窦学医日常敷衍范岳楼,依旧轻声道,“这样看来,情况可就复杂了。”

    周家人曾想买回裴郁离,总不会是真想买个罪臣家仆回去图个痛快。

    李岳和李川那两个二世祖会如此,但当时的周家主事是周元韬,周元韬不会做这样无聊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