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天气还很热,风中也都带着温度,可寇翊伸手将窗户掩上了一半,道:“吹不得风,看看便罢了。”
裴郁离抬眸瞪他一眼,萌生了造反的心。
“瞪我也没用。”寇翊像个冷酷无情的硬木头,兀自说完话便抱着他回到床边,将他往床上一放,今日份的“放风”就算是完成了。
接着,寇翊走到一边净了净手,拿了白色的小瓷瓶和一卷纱带重新回来,一手将靠近窗户那边的床帐给拉了下来。
他解开裴郁离的外衣,好歹还知道哄上两句:“小窦特地交代了,你的饮食起居都得上心,不能受冻不能挨饿不能劳累,一点风都吹不得。你乖乖将病养好,养好后做什么都行。”
裴郁离的眸中闪出了点点的光,问道:“等我彻底好了,我便能自行决定每日吃什么?”
“那还是不行的。”
裴郁离眸中的那点光瞬间褪去了,可怜巴巴道:“好啊你,你还往人家小窦大夫身上推卸责任,分明就是你欺负我。”
“不是我,”寇翊面不改色、义正言辞道,“这确实都是小窦吩咐的。”
裴郁离动了动嘴唇,无语凝噎。
寇翊将裴郁离腰间缠绕的纱带一层层解开,看见那近两寸长的刀伤总算是结了痂,他轻轻地在伤口周边摸了摸,才开始涂抹伤药。
炎热的日子尚未过去,纱带裹了好几层未免难受,裴郁离腰间的皮肤隐隐都有些泛着红。
寇翊看伤势见好,便将那涂着药的方形纱块覆在伤口上,只在腰间系了薄薄的一层纱带用以固定。
裴郁离想逗逗他,便道:“忍得住吗?”
寇翊抬眼看他,丝毫没被挑逗到,反倒是诚然道:“忍不住。”
语罢,他俯身下去,隔着那薄薄的一层纱,给了裴郁离一段酥麻到全身的亲吻。
喜忧参半的三个月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了,裴郁离终于自己走下了床榻,站在窗边呼吸着天地之间的新鲜气息。
吱嘎一声,身后的门被推开。
裴郁离一个激灵,刚在想着是哭哭啼啼卖惨比较好还是干脆大头朝下装晕比较好,整个身体就陷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寇翊在他的背后搂着他,良久,才说:“明日重阳,周元韬和周元巳问斩。”
周元韬的身上系着裴府和李府的两桩大案,万死难辞其咎。周元巳虽未参与裴府冤案,但也算是知情不报,结合后来的杀害幼弟未遂、火烧李府、买通证人、又企图杀死裴郁离等等事件,死罪难逃。
裴郁离沉默片刻,道:“死有余辜。”
“是,”寇翊道,“大狱来话,说是周元巳想最后见我一面,你说我该去吗?”
“去吧。”裴郁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