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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时小窦晒了许多菊花,尚未喝完,”范岳楼道,“给你沏一壶?”

    寇翊拒绝道:“不用,热茶喝起来更燥。”

    范岳楼奇怪道:“不至于啊,东南湿气这么重,燥什么?”

    寇翊眼皮子一抬,略略清了清嗓子道:“不说这个,方才贺大人嘱咐说温汤于你这条腿有益,记得多去岛上泡一泡。”

    “知道知道,”范岳楼道,“小窦一天啰嗦我八百遍,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别啰嗦我了。”

    寇翊又道:“贺大人开的方子里很有几味珍稀药材,帮中想是没有现成的,我明日回去后遣人送过来。”

    “明日就走吗?”

    “明日得回去签个单子。”寇翊稍稍坐直了一些,说这话时,眼中隐隐透着一丝光亮。

    这是他接管家业后签的第一单,心中还是有一点...希望得到范哥的夸奖的。

    当然,他自己断不会承认这点就是了。

    “了不起,”范岳楼从不吝啬于欣赏自己带大的孩子,当即便道,“都签单子啦?跟谁家?”

    “濮家。”寇翊答。

    “晋阳城那家卖石头的?”

    “嗯。”

    “你还是个新手,多在价钱上把把关,别叫人家坑了你。”

    “放心,”寇翊道,“价钱昨日便定下了,在我的预计内。”

    范岳楼起了些兴趣,身体都往寇翊那边靠了靠,问道:“你是怎么同人家谈的?”

    出门在外的孩子若是得了些什么成就,都是想回家分享给长辈的。

    寇翊自小打打杀杀的事情做了不少,刀山里趟过,血海里沉过,少年时若是从哪帮海寇手上护下了船只,他也是要雀跃着向范岳楼叙述经过的。

    他不会手舞足蹈着表示大喜,也不会蔫头耷脑地表示丧气,但他的眸子一直都是纯粹的。

    尤其是在满心信任的人面前,偶尔的灰心丧气骗不了人,偶尔的沾沾自喜也很可爱。

    只不过随着接到的任务越来越多,漂泊成为了习惯,他的心情便很少由于这些押镖的经历而波动了。

    时隔这么多年,新鲜的事情倒激起了他的孩子气,这让范岳楼觉得弥足珍贵。

    寇翊的嘴角微微提了提,答道:“没什么,我就是告诉濮阙辛,若是他不给我便宜,我便自己走海运,不同他们合作了。”

    范岳楼愣了愣,继而笑了起来:“是个好主意,咱用咱自己的船,保不准成本更低。”

    话是这样说,可濮家在购入原料上的渠道和人脉都更广,这点是目前的寇翊所不能及的,也正是必须同他们合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