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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吼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翻身躺好。

    “听完你的事了,也听听我的,听完再说愿不愿意嫁给我。”

    程宴平不待他说话,就抢先道:“愿意,怎么样我都愿意。”

    赵吼长臂一伸,将人勾进了怀里。

    从何说起呢?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从记事起就开始以乞讨为生,吃的是剩饭馊菜,喝的是河水,睡在破庙桥洞下,天生地养。后来慢慢年纪大了,有一回有人来镇子里征兵,他当时瘦的跟竹竿似的,虚报了三岁,混进了军营里。”

    “他天真的以为自己以后就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了,可哪里知道军营里的人太坏了,总是欺负他,冬日在他的被子里洒水,抢他的铜板,把最脏最累的活都扔给他。”

    “可小男孩忍住了,因为他过够了乞讨的日子,于是咬牙留在了军营里,他记得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他吓得尿了裤子。”

    说到这赵吼笑了一下,“你会不会觉得他很没用。”

    程宴平摇头,“我记得有一回看厨娘杀鸡,我当时吓的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呢。”

    赵吼的眼睛在黑夜里也透着亮,他看着帐顶陷入了沉思。

    “慢慢的男孩也就习惯了,再后来他立了功,成了百夫长,又成了千夫长,再后来他统领一军,在战场上足以让敌人闻风丧胆。可是......”

    程宴平听的入神,他认识赵吼的时候便觉得他不是一般的猎户,因为他的身上有一种铁血的气息,那必是见过血的人才会有的。

    这样的气息他只是镇国大将军的身上见过。

    所以他猜赵吼以前肯定在军营里待过,而且赵吼的身上那么多的伤痕,试问哪个猎人身上能有这么多的伤痕?且利爪造就的伤痕和刀剑的伤口他还是分得清的。

    “怎么不说话了?”

    赵吼问道。

    程宴平手搭在男人劲瘦的腰上,男人的后腰上有一道很长的旧疤,他用指腹轻轻的抚摸着。

    “等以后我们成亲,你就有家了,也有亲人了。”

    只寻常的一句话,赵吼的鼻子却酸的厉害。

    他臂弯用力,将人狠狠地抱紧。

    “我以后一定对你好,拿我的命对你好。”

    程宴平笑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知道吗?”

    赵吼点头。

    “我自小漂泊孤苦,唯一会写的字就是自己的名字,虽早早就体会到了世间冷暖,可却未曾想到对我下手的会是自己人。”

    他闭上了眼睛,似是回到了那日。

    斥候前几日来报,说漠北的大军有异动,赵吼当时不疑有他,亲率五千精兵,埋伏于鹰嘴岩,鹰嘴岩形如鹰喙,易守难攻。

    消息的确不假,漠北派出了精锐的狼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