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轲冷笑,“耿老板消息倒是灵通。”
朱文祯听到这称呼,一时怔住,连怒气都散了些,这才发现唐轲从进门开始脸色就不太对。
可朱文祯到底在气头上,只短暂失神后又质问:“你究竟想做什么?原先骗我说不曾碰过那小倌,如今两人竟是好到要你替他赎身的地步?你这是要直接将人养在家里?你将我置于何地!”
唐轲依然像以前那样盯着朱文祯,可眼中却没了从前的灼热,“我能做什么?我不过是帮他垫了些赎金罢了,我也是社会最底层的人,我明白身上背着债不自由是什么滋味,所以伸手帮了一把,这样也不行吗?”
“不可!”朱文祯气道,“我不许你去见他,更不许你帮他!”
“你不许?你凭什么不许?我告诉过你我跟他没什么,为什么你不肯信我?你在意过我在想什么吗,还是从头到尾你都只在意你自己?”
唐轲说话时很平静,朱文祯盯着他半掩在面具下的眉眼看了阵,这才回:“我在意如何,不在意又能如何?你做这些,让我如何信你?你既能将自己对景王的爱意投射在我身上,我又怎知你不会拿凉珏做景王的替身?”
替身梗……
唐轲笑起来,笑得苦涩,涩到如鲠在喉,“你觉得我是随便找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都能拿来喜欢的?”
朱文祯缓缓摇头,“自然不是,我只是不许你去见凉珏,如此简单的要求你也做不到么?”
唐轲从未主动去见过凉珏,但他已经疲于解释这样的细枝末节,“你凭什么决定我见谁、住哪?我说过我跟凉珏什么事也没有,你不信我,却要使手段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我告诉你我不愿意来你庄子上住,你不在意我是如何想的,执意要逼我过来。”
“我的想法我的感受都不重要,你只需要我来迎合你吗?”
“我对于你来说,究竟是什么?男宠?”
“不是!”朱文祯慌张否认,他从不知唐轲那双深邃的眉眼原来可以这般冷,“我从未那样看你,更不会那样待你。”
“不会那样待我?可你已经做了啊。”
“为了不让凉珏见我就将人买去章家茶楼的不是你?为了让我来你庄子上住就让管忠去将我的房子拆了的不是你?”
“我没有……管忠这狗奴才竟如此大胆,擅自做出这样的事!”朱文祯恨道,“我现在就将人叫来,随你处置。”
唐轲摇头,“不用了,都不重要了。”
朱文祯拧着眉,觉得今晚的小可说不出的遥远,说得话也太陌生,“为何不重要?你既那样在意我对凉珏的处置,那我不追究你替他赎身之事便是了,管忠做错事,我让他来向你赔罪,如此还不够么?”
他这样说着,却看到小可神色黯下去,眼底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朱文祯有些慌了,垂眸道:“小可,你、你究竟还要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