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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轲明白了心如刀绞的滋味。

    他仿佛看到有人拿匕首捅在他心里,转动着刀刃不断翻搅,将皮肉和着血水捣烂成泥,仍不肯停歇,他抬头,发现握着匕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唐轲攥住屋脊覆瓦的手指紧紧收拢,掌心的琉璃瓦片碎裂开,有两粒顺着屋檐滚落下去,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朱文祯蓦然抬头,朝对面屋脊望过去,视线模糊,看不清房顶上的情况。

    “小可……”

    朱文祯倏忽站起来,朝碎裂的瓦片掉落的地方奔去,停在屋檐下,仰着头看屋脊,“小可,你来了,是么?”

    “小可,”朱文祯抽出腰间佩刀,朝屋檐用力劈下去,砖瓦碎石簌簌落下,溅了他满身,“我与你道歉,我做错何事都会改,好不好,小可——”

    唐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回客栈的,但他下定决心再也不踏进鹿鸣山庄半步了。

    店小二看到唐轲回来,从酒坛边直起身,“客官,今日夜间新进的酒,要不要尝——”

    小二话讲到一半怔住了,举着酒舀呆望着唐轲,没料到这么个气场冷峻逼人的七尺汉子能哭成这样……

    唐轲捱了一夜,第二日肿着一双眼又跑了整天,依然没能找到肯给他租房的人。

    假期结束,唐轲一早回书局,先在暗处观察许久,没有看到朱文祯的马车,说不出心里是轻松多些还是失落多些。

    他上了楼,被伍梁生劈头盖脸一顿讲。

    “你这是请假搞暗杀去了?两日不见变成这么人不人鬼不鬼了?什么情况?”

    唐轲不知从何说起,张了张嘴,想问问伍梁生能不能帮他寻个容身之处,最终没能开口,还是决定不要为这种私事麻烦上司了,大不了睡书局的公共休息室。

    伍梁生盯着他那双肿起来的布满红血丝的眼看了许久,问:“到底出什么事了?是那小贝壳?你俩分开了?”

    唐轲没说话,抽出稿纸,失神望着摆在桌上的那盒笔墨套组。

    伍梁生拍了拍他肩头,“节哀。”

    第50章

    小可离开后,朱文祯追去他的宅子,只看到一片废墟,愤然将管忠打了二十大板,撵回老家养伤去。

    他之后依然每天按时坐马车去书局门口等小可,待到书局打烊再回鹿鸣山庄书房外头等,每晚等到破晓才回房休息,睡不到一个时辰又起来出门去书局。

    如此像具行尸走肉般过了两日,除了偶尔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以为是小可过来会发阵疯之外,其余时间都似丢了魂魄。

    直到第三日,朱文祯依旧像前两日一样起了个大早预备乘马车去书局,却在山庄门外再次遇到朱文祈。

    朱文祯瞥了弟弟一眼,默默侧身想绕开他去乘车,被朱文祈拉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