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冀州城大大小小的妓馆算来总共有三十一家,谢擎可能去的是哪家还真是没有定论。夏亦峥让手下一家一家的去小心询问,弄得一众同样没去过青楼的小伙子是面红耳赤,好在最终是问出了结果。
谢擎在最近三月的十五这天都会现身揽月楼。看到这名字,夏亦峥倒是放心了不少。
揽月楼,冀州名声最响的青楼,倒不是因着楼里的姑娘们有多么的绝色与不凡,而是因为这店里只有清倌和艺伎,所做的营生都曲高和寡,算是灯红酒绿中的一股清流。
传闻那里的姑娘个个能填词作曲,若非是出身不够,想来是不输那些大家闺秀的。
两人倒是没带旁人,就这么散着步到了揽月楼楼下,这一路是引得不少女子回眸驻足。
今夜的揽月楼似乎是格外的热闹,正值十五月圆之际,对月酌酒自是逸趣横生。
堂中焚香烹茶,席间曲水流觞,若非提前知晓这是何地,怕是会觉得这是误入了某位名士的宴席。
只见这堂中众人似都在翘首盼望着什么,林初淮刚想询问却见谢擎自转角要往二楼去,他拉着夏亦峥轻步跟上,却是被楼下的小厮拦住。
“二位爷,二楼是姑娘们的闺房,客人们是不能上去的。”那小厮虽是笑着,但脸上的表情并不谄媚,不会令人生厌。
见谢擎消失在二楼,林初淮有些心急,却也知此地人多不可硬闯,只得耐下性子,“既不得登楼,那刚刚那位公子缘何可以。”
小厮笑了笑,“公子一看便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地。揽月楼不同于寻常妓馆,妈妈曾说过迎不迎客,迎哪位为客全凭姑娘们的心意。那位爷得以上楼自是因为有哪位姐姐相邀。当然寻常的客人都是在楼下雅间弄墨听曲,一年都没几位能上楼一叙。这不,今日才会吸引了这么多的人。”
见这二位客官似是没听明白,那小厮只得耐心细致的解释,“今夜,邀月姑娘说要以文择君,城中好些有声望的举子都前来捧场,这可是为数不多的登楼机会。公子若想上二楼,可得好好把握。”
这邀月姑娘可是揽月楼的头牌,不光容色无双,这才名便是放眼全冀州那也是排的上号的。既有才名,自非俗人,能打动她的并非金钱地位,只有满腹经纶。
“多谢告知。”若说旁的林初淮兴许还没有太大的把握,但若要比拼文学那想来还有一争之力。
堂中忽起喧嚣,人群好似那滚烫的沸水,一下子燃了起来。
厅内的灯刹那间全都灭了,夏亦峥下意识的握住林初淮的手腕,将人带到身边。
伴随着“铮”的一声,一曲高山流水自美人指尖倾泻,悠悠的几缕灯火照射在楼上,勾勒出佳人曼妙的身姿。
都说醉里看花,挑灯望月,灯下观美人最是赏心悦目,此言倒是不虚。
一曲终了,佳人凭栏俯视众人,虽说那面纱遮去了天人之姿,可观其眉眼足见其韵致。
盏盏莲花灯自高空悬垂而下,恰似那火树银花,照的堂前亦是明亮非凡。
美人开口,犹如珠玉落盘,清脆悦耳,“劳诸位大驾,今日与邀月共赏这天边广寒。奴家前日偶得一对子,苦思而不得下联,故而今日以文会友,但凡有能对出下联且合奴家心意者,不论是谁皆可登楼与奴家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