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连州笑了一下,道:“我不是他们的孩子,但我是他们的弟子。”
太平道人愣了愣,笑道:“那便算我对了一半。”
谢连州道:“我想知道当年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平道人想了想,决定从谢狂衣说起:“你师傅本叫谢王衣,是天域山的首徒。二十多年前,若论武功,他是年轻一代里最出色的人,没有人能与之争锋,所有人都认定他是天域山的下一任掌门。他恃才傲物,狂放不羁,有人刻意将他名字中的王念作狂,他便当真将张狂二字贯彻到底,将人气得仰倒,从此,偷偷叫他谢狂衣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竟取代了他真正的姓名,在江湖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光是说着,太平道人便能回想起他当年模样。
那年的谢狂衣,比如今的谢连州大上两三岁,正是年轻气盛,风头无两的时候。
有其他门派的弟子背着他嚼舌根:“我看谢王衣这个名字不适合他,这般得志猖狂,该加个反犬旁,叫他谢狂衣才是。”
他也算有几分歪才,这么一说,逗得身边的人连连发笑。
只是不幸,这话没能真的背过谢狂衣,反而被他撞个正着。
谢狂衣道:“名字不错,我便收下,多谢你好意。反犬是豺狼,多少有点血性,总比背着人才敢汪汪叫的没骨头小犬来得好。”
嚼舌根的人被谢狂衣不带脏字地埋汰一通,气得面色涨红,伸手就要拔刀:“你不要欺人太甚!”
身边人纷纷拦着他,不让他抽刀,以免将事情闹大。毕竟真说起来,是他们不占理。谢狂衣再狂再傲,也只是目中无人,却从未背地里嚼过人舌根子。
在这时候,谢狂衣只要大大方方离开,二人之间仍是胜负已定,还能和平落幕。
可他生平最恨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对于先前听他笑话,如今再来拦着做好人的弟子更是不觉有丁点能够让他忍让的面子。
谢狂衣对着众人道:“你们放手,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拔出这刀。”
众人听了一愣,那人脸色愈发难看,不管他原先是否真心想拔这刀,如今都不得不拔了。
谢狂衣见其他人只是愣在原地,并不躲开,冷笑一声,抽出刀来,众人立刻鸟兽四散,只留下中间一人。那人咬咬牙,便抽出他的刀,冲上前去。
所有见过那一刀的人都说,那是令天地失色,万物无声的一刀。刀光盖过了天光,将他们所能看到的一切都遮掩。
在那一瞬,他们眼中只有谢狂衣这一刀。只一刀,他们便明白了何为霸道,何为狂傲。
他们可以不服谢狂衣的人,却没有办法不服谢狂衣的刀。
一刀过后,抢先出刀的人断了刀,落了发,一屁股坐在地上。
谢狂衣收刀回鞘,对他道:“对你猖狂,还需得志?你根本不配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