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人话语中不免因这意含狎昵的称号带上几分不耻愤恨。
“袁邕起先在神女峰下的寻常百姓家中擅闯闺阁,作恶多端。后神女峰听闻风声,派弟子下山,?想要为民除害,熟料此人老奸巨猾,?设下陷阱,若非门中师姐妹奋力厮杀,只怕也要遭其戕害。”
自那以后,神女峰便将捉拿此人的任务分与阁中男弟子,以免众女弟子再陷险境。
“这登徒子武功稀松平常,但有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是以我奉师命前往江南寻找萧应苇前辈,?请其指点,?看能否猜出这藏头露尾的鼠辈的真实身份。”
陈若最终在临安寻到了萧应苇,也如愿请教来几条可以深查的线索。
“一番艰难险阻过后,?若不辱使命,寻到袁邕,?却苦于轻功不及此人,屡屡让其逃跑,?好在路中遇上谢少侠伸手相助,几乎将这贼子逼入死地。”
“只是狡兔三窟,这贼人犯下累累罪行,心中早有被捕预感,提前做好准备,?以有心算无心,又一次从我二人手中溜走。我与谢少侠日夜奔波,追查三月,终于发现尚未断去的蛛丝马迹。”
陈若说到此处,微微一顿,对面坐着的僧人也知停顿之后的话方是戏肉,但其眉眼平静,丝毫看不出来心中是否有所动容。
陈若双手合十,道:“慈心大师,这奸淫掳掠之徒正是三月前于度厄寺落发出家,如今法号圆觉之人。”
他说到此处,心中暗恨此人狡诈,为非作歹之后便躲入佛门净地,若非谢连州,只怕真就让这恶徒逃出生天!
若是如此,他们又有何颜面见那些被人残害的女子,又拿什么去祭奠那些一时没能想开上吊自尽的芳魂?
慈心仍是一副似慈悲似洞察的面容,只道:“我让人唤圆觉来此,请二位施主稍候。”
他朝陈若与谢连州微微颔首,起身禅房,嘱咐小沙弥去寺庙后院传话。
陈若轻轻松口气,听闻袁邕入度厄寺落发修行之后,他心中对能否手刃此人是毫无底气的,眼见慈心大师没有庇护袁邕,愿意让他二人当面指证,他才放下一半的心。
一旁的谢连州却不像他那么乐观,正低眉垂首,苦思不语。
若论隐蔽,度厄寺绝不是最好的选择,袁邕此人极为狡诈,既选择度厄寺作为自己的退路,便一定有其可以倚仗之处。
慈心大师回到禅房,看见两个青年颇为不同的神色,什么也没说,双眼微阖,打坐入定,与他们一同等待圆觉的到来。
度厄寺中不算清静,但弟子的练武声、僧人的梵音念唱声与阵阵悠扬钟声奇妙地融合在一块,形成一种分外和谐的音律。
谢连州是来过度厄寺的,在当年护送梁天全的时候,只是不曾入门,不知此中另有一番奇景。他曾想过,若是袁邕之事办得顺利,兴许可以向门中长老问问梁天全的近况。
只是现下想来,未必能心平气和地解决此事。
谢连州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好像无形之中踏着梵音的韵律,在跟着念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