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做事都十分客气,说到此处,极为诚心地跪在圆觉跟前,端端正正地磕了头。
圆觉下意识想伸手扶她,在快要碰到她时又回过神来,猛地收回手,心跳如鼓,声音干涩道:“可是……可是……”
少女道:“两位师傅可是担心此处百姓?小禾此来还带了一名医术出众的大夫,可替两位留在此处为百姓看诊一月。”
显然,他们不是才关注到谢连州和圆净二人,连他们过往停留时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原来她叫小禾。
这念头从圆净心中一闪而过,很快又被别的念头盖过:“施主既能请到名医,又为何要请我与师兄前去诊治,师兄寻常不过治些山野小病,只怕治不了施主的主人。”
圆净从见到小禾起便频频失神,可这不代表他会失去应有的警惕,替谢连州随意答应下危险的事。
小禾眉间微蹙,美目微润,道:“小师傅有所不知,我家主人的病是心病,早就延请名医,仍是无药可治,我听闻两位师傅皆是佛门美玉,有良言救人的先例,想请两位师傅去陪我家主人说说话,开导一番,有效最好,便是没有效用,也绝不会为难两位。”
原是看中谢连州的能言善辩,又担心直接请人上门陪人谈心太过倨傲,这才说成请人诊治。
难道他们真相信两个外人陪家中主人说说佛理便能解开她多年心结?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想有新鲜人陪主人谈天,她能开心些罢了。
这事圆觉自认无法做主,便道:“施主稍后,这事还需等我问过师兄再给你答复。”
小禾已从地上站起,双手合于胸前,朝圆觉盈盈一拜。
就在这时,内堂等了许久没等到下一个病患的谢连州走了出来,一边喊着圆觉一边推开门,长长的黑发散落在僧袍上,随意拢在耳后,露出那张清隽无双的脸来。
他看了一眼小禾,尔后又看向圆觉,慢悠悠地问:“要我答复什么?”
几乎没人能够察觉他的目光在小禾脸上停了片刻,就像没人知道,他认得她一样。
圆觉一边复述小禾所说此事,一边分神去看小禾,发现她正看着谢连州,不知是不是被难得留着头发的和尚所惊讶。
谢连州听过之后,看向小禾,道:“我可以去,至于圆觉去不去,你得问他。”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多少显得有些失礼。
圆觉也是一愣,想为他解释一番,却发现小禾甜甜笑着,并没有怪罪谢连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