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扶尘百思不得其解:“是谁泄露了师尊的秘密……”
这话另有所指,步音楼忙撇清干系:“害了你们对我没有好处,我没有理由出卖你们。凌雪宫对此一无所知,至于地网……”
“你相信手下的人不会泄露秘密?”
“不敢尽信,我不好妄言,只能说没有理由。地网受命于玄机塔尊主,虽直属于九重天,却是尊主的亲卫,没理由违抗他的命令,况且尊主从未对我下达杀令,想来,他对你师尊并无恶意。”
事已至此,再纠结是何人泄密不再重要,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脱身。
逃,他们又能逃得到哪儿去?天下归属于十二州管辖,九重天要他死,他又怎会有活路?
见他神色凝重,步音楼自知有一事不好说明,却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他试探着开口,改口直呼其名:“扶尘,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对他怀有恶意的人不在地网,而是……佛宗?”
不然又如何解释得了他前脚离开无相山便出了这等乱子?
从来不敢设想的可能,未必就不是真相。
虞扶尘冷眼质问:“你想说什么?”
“佛宗……我是说现在的佛宗,或许不再是虚云大师在时的光景了,不管你从前如何坚信,如何笃定,你都要明白物是人非这四字的含义。”
语毕起身,步音楼重重拍着他的臂膀,清楚让他被迫认清现实并非易事,总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唯一的不妥,便是同他说了这番话的是最不合适的人。
自己没有立场,没有理由替虞扶尘指出明路,甚至他是死是活都与自己无关。
……为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真是吃饱了撑的。
直到迈步出门时,感到胸中一阵发紧的不适,他才明白自己不得不相助的理由。
情蛊双虫,同根同生,自他动手施下毒蛊的一刻,他的命途就注定要与明斯年相连,自此之后除非一死,再无了结之日。
……奇了怪了,不过是个长得好看了点的医宗弟子,性子阴晴不定又恶劣,他怎么会在这种人身上栽了跟头?
似是为惩罚他生出如此恶念,龟息在体内的蛊虫猛然抽动躯体,痛的步音楼险些一个跟头跌到楼下,令他清楚听到外界的异动。
“就是那个红眼男人,害了三十六陂的道爷,让他出来给个说法!!”
虞扶尘出门,为图省事直接跨过栏杆,推开客堂大门时正对上客栈老板息事宁人的背影。
“各位乡亲,有话好说啊,他们是暂住在小店的客官不错,可他们做的事与小店无关,可千万别因他们作恶而打砸了我这儿的物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