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忙去扶他,劝了一句没被挂心,那人仍是倔强着走动,直到长路尽头出现一个模糊人影。
“行止!是他,快带他回来!”
远处那人也看到二人,扯出一抹勉为其难的笑意,再忍不住伤痛,颓然倒地。
虞扶尘意识尚且清晰,奈何失血过多,手脚麻木不听使唤。
如若可以,这会儿定是要跪在那人脚下,搂着师尊的腰身赔罪,非要他消气了才肯放手。
望着手上干涸发暗的血迹,虞扶尘后悔此刻太过落魄,会让那人徒增担忧。
可是他,不能停啊……
视线逐渐清晰,腹下的伤口仍在作痛。
虞扶尘感到自己被人搂在怀里,冰冷的手轻抚他的脸颊,飘渺的声音渐入耳畔。
“……行止,你醒醒,不准你有事,师父不准你有事!!”
他靠在风长欢肩头,是一如往常的冷,却无比安心。
一滴晶莹落在他脸上,带来一片湿冷,虞扶尘拭去那人噙在眼角的泪,笑道:“师尊,你……别哭啊,我怕我哄不好你。”
“蠢材!不要你哄,也不要你有事!!”
故作一副凶态,话一出口却带了哭腔。
虞扶尘只得迁就道:“好好好,师尊,我怎么敢有事,我还得留着命被你教训呢。”
“不许胡说!在外惹了一身伤,你也好意思回来见我!”
“师尊你忘啦,从前我被人欺负,你总要替我打回去的,现在换作你受伤受辱,我怎能坐视不理。”
他挪动身子,里怀泛着微光,将拼了半条命换回的普陀莲瓣托在掌心,好似终于留住了那人如飞花般转瞬将逝的性命。
“蠢材,蠢……蠢死你算了!你以为我会心疼吗,你这是咎由自取,你自作自受,你……你何苦为我拼命啊……”
竭力拗出的长者气势在瞬间崩溃,隐忍多年,压抑心底的委屈如潮水般涌来,风长欢伏在他身上放声痛哭。
虞扶尘想,这才是那人最真实的一面,没有被心魔控制后的暴戾,也没有往日端持的自矜,甚至可说是……可怜。
不过见到这般可遇不可求的景致,受虚无一爪也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