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奢华的会客厅内,虞扶尘坐立不安,时不时瞄一眼泰然饮茶的大监,心中感慨万分。
凡民奉其皇为万岁,这九千岁地位仅次于帝王,难怪会有如此气场。
他甚至不知是该庆幸风长欢不会在此捣乱,还是遗憾没有那人在旁指点他的言行了。
稍待片刻,禁卫从地牢中带出被囚禁多日的二人,刘师兄与陈师妹都是蓬头垢面,只踏进门的一刻,岁尘月面上已然显出不屑,拂袖道: “如此惨状成何体统,太子是苛待了他们不成?”
“回禀九千岁,二位修士入雪霭城之前就开始疯癫,是太子好心收留他们,谁知状态一日不如一日,后来连喂食都成了麻烦,还会无故伤人,太子殿下万般无奈,只得暂时以缚仙索桎梏他们。”
虞扶尘见刘师兄目光呆滞,抬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哪知竟引来一声惊叫,倒把他吓了一跳。
刘师兄发出凄厉嘶喊,受了惊吓似的连滚带爬的躲入正厅一角,口中念念有词。
被他的喊声影响,陈师妹也有所反应,警觉地环视四周,审视着每个人的举动,最后求助般跪在虞扶尘脚下。
而后,她做出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
陈师妹低声啜泣,跪蹭着上前,抓住虞扶尘的裤脚,俯首将头贴在他靴前的地面。
连磕了几次头,虞扶尘忙将她扶起,在对视的一瞬看到了陈师妹清明的双眼。
无论刘师兄情况如何,至少陈师妹神智尚存,先前的反常举动……许是装出来的。
虞扶尘猜测她应是看出自己是修界之人,才会想方设法求助于他,此事定有隐情,便对岁尘月道:“我看这位女修不大对劲,九千岁若不介意,可否让我师尊前来一看?”
风长欢有伤在身,不好折腾他亲身前往,于是由虞扶尘带陈师妹到往风月别院,岁尘月则依旧留在会客厅等候消息。
一见二人进前,风长欢抬眼一瞬便看出端倪,搁下水烟杆幽幽吐出口烟气,柔声道: “为母则刚,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虞扶尘一脸茫然。
“不必把脉也看得出,这位姑娘四肢纤细,腰腹却显出与之违和的臃肿,面色青灰,显是食欲不振,大概是受孕吐影响。”
“师尊,为什么你会这么熟悉女子的病情?”
“本座当年为了你这条小命四处奔走,就为你能喝上一口母乳,小没良心的。”
他佯作痛心疾首,注意到有外人在场才敛容正色道: “她被法术控了心智,与痴人无异,不过见她神志尚存,应是有冲破禁制的迹象,与本座早些日子有些相像,为何雪霭城中会有这号人物?”
虞扶尘无奈,只得讲清来龙去脉,包括当日在凌雪宫查明的案情。
风长欢蹙眉听着,半晌,才答:“死在凌雪宫的不是他们,本人又莫名其妙出现在雪霭城,凡民的地界……倒是有趣。”
自知无力施用法术,风长欢无法为陈师妹解去法咒,正要让虞扶尘去唤明斯年,便见步音楼在门边探头探脑。
“既然来了,何不将前因后果讲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