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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也不知道咱是咋死的, 那天回家以后看见婆娘倒在地上,咱吓坏了, 赶紧近前看看, 好么,咱婆娘整张脸都胀了, 身上全是瘀斑, 吓得咱啊当时就昏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啊,就和咱婆娘一样了……”

    “公子公子,我死的前一天还在给先生守灵, 不知道怎么眼前一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我会飘了!”

    “还有, 记不清是李大爷还是钱二婶子, 好好的人突然中了邪, 掐着我的脖子就咬啊,还吸血,后来我也死了,身体会烂, 灵魂还没出窍, 也会咬人。您看我这个能不能算枉死, 少判几年……”

    一群死状各异的尸鬼争先恐后的诉苦,场景着实骇人。

    不过习惯之后,虞扶尘不似先前那么抵触,觉着这些尸鬼姑且能算是人, 至少曾经是人。

    而风长欢则认真听着他们的话,时不时点头应和,眉头越皱越紧,拧成八字。

    “哎!奴家说啊,你们都别在这儿烦了,先生日理万机,哪儿有闲心管你们鸡毛蒜皮的琐事……哎哟先生~奴家二八之年,正是豆蔻年华,不巧遭遇横祸而死,生前行善积德,从没做过恶事,见您身子单薄,一定是后宫啊,人少,缺个奴家这样暖被窝的……”

    一个算不得貌美,生前也应该长得标致的姑娘扭到人前,用残破的衣袖挡住半张腐烂的脸,对风长欢抛媚眼。

    风长欢还没婉拒,虞扶尘猛一跺脚把人拉到身后,摆出老鹰捉小鸡的架势,全然不顾对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瞪了一眼便把人吓哭了去。

    当场梨花带雨,惙惙嘤啼。

    “奴家,奴家没有恶意……只是无端横死,心有遗憾,奴家才十六,最后也没嫁做人妇,嘤嘤嘤……”

    她这一哭让男鬼们生出怜惜之情,倒是不敢指责虞扶尘,只能拐着弯儿的替女鬼诉苦。

    “是啊是啊,郭妮子还没出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您后宫三千佳丽,也不差一个位子,不如就纳了她吧。”

    风长欢心道:我不被逆徒纳了就要烧高香了,现在是自身难保,哪儿有闲心管你出没出嫁?

    殊不知此刻小野狼心中另有盘算,光天化日,乾坤朗朗,竟在众目睽睽下揽过他的肩膀,脸不红心不跳吻在他唇上,昭示着所有权。

    这下众鬼心中了然,原来是对恩爱鸳鸳,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情啊,沉默须臾又开始各自诉苦,七嘴八舌,扰得人脑仁儿生疼,不得安生。

    风长欢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徒弟竟会成这般不知羞耻不知害臊的德行,骂也懒得骂了,顾自发着呆,反省是不是自己教法不对才让他误入歧途……

    “师尊,他们对枉死的说法各不相同,有人是吓死,有人是横死,更有人是被吸血而死。其中很多人对死时的记忆并不清晰,总结下来能得出一个结论。”

    “嗯……你指什么?”

    “会不会是他们之中有人生出异变而残害了其他人?就像疫病一样,被传染后不仅会显出病态,还会和传播者一样拥有嗜血的本能与冲动?”

    听他这样讲,魂不守舍的风长欢终于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