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难的努力没有白费,由着他功法的注入,婴儿终于不再死气沉沉,虚云大师拍了拍他的小屁-股,他假模假样哭了一两声意思意思,便唤醒了伤重沉睡的法华君。
那人睁眼第一句话,便是“光打雷,不下雨……这小子,长得可真难看……”
说罢忍痛起身,从玄难怀里接过婴儿抱在怀里,动作僵硬的晃了晃,逗笑了玄难。
“你小时候也长这样,别笑话别人,再说哪有你这么哄孩子的。”
一见他浓妆淡去七分,整个人都憔悴了,法华君便知是他不计得失帮了自己,想道谢不假,却不知如何开口。
“不必与小僧客套,况且之后要收拾的烂摊子远比小僧做的要多,就比如……”
他边说边掐了把婴儿的脸蛋,疼得那孩子“嗷”的哭出声来,不服不忿的瞪着他看。
婴儿睁眼的一瞬,法华君心下一沉,下意识探手去抚那血红的眸子,猝不及防被咬在手腕,顿时鲜血横流。
“他……怎会??”
“幽冥鬼瞳自九幽而来,修界对此无计可施,若有机会,你可到往九幽花海询问尊主御天印可有解除之法,不过在那之前……”
“我知道,佛宗留不得他,我会想办法送他走的,现在便走。”
他不愿为收留他的佛宗徒增麻烦,更不愿善待他的人因此被针对,若不是有虚无对内虎视眈眈,他也不必连夜带伤下山。
这一年离开佛宗的法华君,亦或是风长欢只有十五岁。
他一路向西到往天虞山,以厚重宽大的斗篷遮掩面容与怀中婴儿。
婴儿乖巧过了头,不哭也不闹,若不是能听到他有节奏的呼吸,风长欢都要以为抱着的是个不会哭也不会笑的木偶娃娃。
途经山脚村落时,他遇见一位身怀六甲,却满面愁容的妇人,上前一问才知有道门中人指点她近期必有血光之灾。
他为妇人探了脉象,发觉她腹中胎儿心跳微弱,就算出世也将是个体弱多病的娃儿,掐指一算,命途竟只有短短几个时辰,回天乏术。
他牵动伤体渡了些许灵力给妇人便离开,数日之后仍是放心不下这对母子,又回到村中探望,那时正是深夜,亦是妇人临盆之日。
风长欢抱着婴儿在窗外静等,屋内惨叫一声高过一声,听得人心头发紧。
他咬着指骨努力不发出声响,怀里婴儿安安静静与他对视,好似早已猜到自己被那人规划好的一生似的。
婴儿如往常一样没有哭闹,却是在风长欢犹豫不决时拉住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