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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衫人收起折扇,拉起鸨娘又道:“我要他的卖身契。”

    鸨娘应了一声便兔子似的跑走,不大一会抱了锦盒跑来,上台时绊了一跤,盒内契约票据撒了满地。

    “卖身契卖身契……”

    鸨娘碎碎念着,也顾不得捡,找到最新的契约后双手奉上,青衫人将其收下,还未满足。

    他目光落在脚边最近的一张,俯身捡了,又看向手忙脚乱的鸨娘。

    “这也要一并拿走。”

    正是醉月楼的地契。

    经商多年,鸨娘是个聪明人,绝不会为钱赔上性命,忙陪着笑:“这样的话,醉月楼的一切都归江大爷了,连他也……”

    说着指了指他身后呆立的少年。

    青衫人一点头,“嗯,那你滚吧。”

    “嗳!”

    鸨娘为捡回一条性命兴奋不已,应了声就屁滚尿流的逃了。

    偌大正堂只剩下青衫人与少年,气氛很是尴尬。

    “拿了这个,你就可以回家了。”

    “我……没有钱还给您。”

    少年怯生生道。

    “强取豪夺来的,再谈钱就俗了。”

    “我也……也没有家了。”

    少年眼中神色黯淡,却无悲痛。

    母亲死时他一滴泪都没掉,之后像具行尸走肉木然活着,身心感受不到痛楚,早已麻痹。

    “可是我也没有家啊。”

    青衫人满是无奈,双臂环胸,歪头看着少年,关注他脸上神色的微妙变化,许久才打定主意,在愣怔的少年面前打了个响指。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我们两个,凑个家?”

    这话便成了拯救少年脱离无边罪业的契机。

    “今日我便为你赐名萧琛,萧即萧风,望你平定世间风波乱,便似飞鸿踏雪泥。吕祖《五言》有云:要贪天上宝,须去世间琛。你是我在人间寻觅多年才得的珍宝,日后有我把你捧在手心,谁都欺侮不得。”

    夜间,江沉沙揽着少年萧琛共卧芙蓉榻,满口歪理,只为借机从少年身上汲取一丝暖意。

    萧琛本就抱着与人同归于尽的觉悟,只当方才柔情不过是逢场作戏,正要抽出早就藏在袖中的利刃伤人,就被江沉沙的怀抱桎梏的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