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这回事,你乖了,好生养伤带儿子,别让我忧心。”
他又吻了那人额头,让风长欢把不满之词尽数压下,就算不情愿,还是点点头。
他拿出今日顾轻舟交给他的木匣,上面还残着干透的血迹,想起失而复得的漫长过程,又是一声叹息。
“现在我开始犹豫是否要请一葵祖师帮我戴回鬼瞳了,刚丢了那会儿总是不习惯,走路磕磕绊绊,就盼着有朝一日能夺回鬼瞳。可是习惯了半瞎,就没有那份执着了,看着它总会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也许这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是不该强求的吧。”
虞扶尘没有劝他,解开他系在脑后的绳结,一层层拆下他遮挡左眼的绷带。
由于取走鬼瞳的手法太过残暴,眼周都留下了刀割的伤痕。
他轻吻着那人因眼眶空洞而下垂的眼睑,“无妨,你若不愿,便将鬼瞳交与御天印吧。”
“这事我还得细细思量,关于去见步念安一事,你若不愿我随行,便请步音楼与你同去吧。他对步念安的了解超过你我,如果是他,会免去不少麻烦。”
“好。”
虞扶尘约见步念安这事在暗中进行,知道细节的人不超过三个,有步音楼从中沟通,轻而易举说服了那个老谋深算的步念安。
虞扶尘笑说:“步真人一定很想你,不管怎样,你都是他的儿子,当前局势混乱,他一定还是希望你能守在身边的。”
“也许吧,但我对父亲做的事不能苟同,能解开这些误会最好,就算不能,我也不想违心行事。”
为玄机塔谋事已久,他行事处处能见到风择欢的手段,也正是因为看到那人的影子,虞扶尘不由猜测玄机塔在这场乱战之中究竟站在哪一边,又是为了谁推波助澜。
会面地点就定在雪霭城外溴水旁,不过半个时辰就收到回信,可见步念安虽未露面,却是和孤澜老人打着一样的算盘,早早安营扎寨,静观其变。
虞扶尘与步音楼避开众人出了城,赶到时就见一人披着斗篷站在河畔,冷眼望着脚下湍急的河流。
听到脚步声,步念安回过头来,没有急于摘下兜帽现出真身,而是小心翼翼在四周布下隔音结界。
他看着久别的爱子,似有千言万语,又因着种种因素而不得提及,忍住了端详步音楼是否添彩的冲动,转头看向虞扶尘。
“是不是该唤你一声帝君了?”
“难道步真人也愿对我俯首称臣?那我可就笑纳了。”
虞扶尘嬉皮笑脸回敬一句,纵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步念安也哑口无言。
“你特意约见,只是为捉弄道虚?”
“当然不是,大老远赶来,我其实就想问一句,步真人可愿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