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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清寒茫然的摇摇头, 墨千临笑道:“你叫白清寒,表字衣歌, 是修界凌雪宫的正统继承人, 亦是西君雪夜尘。你被听雨楼刺客追杀落难至此, 是天刀门收容了你,而我就是天刀门的少主墨千临,这表字还是你给我取的,我喜欢的紧, 就当作大名用了。”

    “千临……”

    那人反复念了几次, 少见的朝他笑笑, 合上清澈的双眸,将三分赧然藏于心底。

    “会取此名,我一定很看重你吧。”

    “是啊,你可喜欢我了, 平时睡觉都得搂着我呢,不然就不肯上床。”

    这小子……真的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然而白清寒不知的是,这样的对话三两天便有一次,至今已有七次,刚好也是最后一次。

    他受刺客追杀,心疾复发流落关外命悬一线,是外出游玩的墨千临发现了他,将他带回宗门交由其父墨言臻救治才得以保全性命。

    可他伤得太重,寻常药物难以疗愈他的身子,无计可施,墨言臻铤而走险下了一味猛药,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代价则是持续半月之久的记忆失常,他时常想不起自己是谁,为何身在天刀门,担负了怎样不凡的使命,将要去往何处做些什么。

    那段日子也是白清寒一生中为数不多的逍遥日子,不必被责任压的喘不过气,整日在山林中陪着个轻狂的少年,好似连他自己也年轻了。

    看着他总是一脸茫然被墨千临拉到凡界的市集去玩,碰碰好看的饰品,摸摸可爱的猫狗,好似真的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

    数算着白清寒为数不多的时日,墨言臻心情愈加沉重,有日召了墨千临去,一纸师门诏命让他想起了自己身为少主的责任。

    “你已到二八之年,该是修炼无上刀诀的时候了,往后宗门都要交与你,切不可在玩乐上荒度时日。”

    墨千临有所顾忌,可他还是接下父命,闷闷不乐去寻白清寒时,那人正坐在溪边看着随波逐流的鱼儿跃出水面,一言不发。

    “衣叔,我就要闭关修炼了,你会不会……”

    “不会。”

    十分决绝的回答,墨千临如坠冰窟,都到了嘴边了“想我”二字也被迫吞了下去。

    他怎么也想不通,前几天还对他泛出笑意的那人,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冷漠。

    一直到他前去深谷闭关,他都不知道是药效减退让白清寒的记忆有所恢复,更不知父亲已经见过那人,无意中让他得知了凌雪宫近来的遭遇。

    忧心着道玄门人与玄难的处境,白清寒每天愁眉苦脸,只恨这身子不争气,不能恢复的更快。

    他甚至想好了拜别天刀门的说辞,本意是想向墨言臻辞行,可出了门腿就不听使唤的走向了墨千临闭关的深山。

    他站在高崖之上,沉沉叹了口气,似乎意识到自己近些日子太过依赖于这个少年,对他的感情开始不同于常人了。

    可知道了又能如何?他们之间隔着性别与辈分,礼法,教条等等难逾的大山与沟壑,他做不到抛弃这一切,便没有资格去妄想,去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