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汉赶紧摆手道:“这可不行。即使你不说这个,我也得去一趟,那里有我的一个老伙计,每年我都去一趟的。”
尽管郭老汉这样说,刘大银给钱的时候还是多给了二十块钱。
一件兔皮袄四十五块钱,二十件就是九百钱,这是李家全部的存款了。
刘大银这是堵上了全家的身家性命,去做这一笔买卖。
郭老汉说什么也不收,最后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拉扯了半天,郭老汉也没收那二十块钱。
兔皮袄做好了,刘大银先让儿子去县城买火车票。
现在是冬天,农闲时节,走亲访友的多了,火车票紧俏起来,不大好买,得提前订票了。
刘大银在家里和李三顺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带烧鸡去省城了。
这二十件兔皮袄全都卖了的话,可是一笔巨款,揣着这么一笔钱在外地,夫妻两个都不太放心。
李留柱从县城回来,说是要到后天才有火车票。
买完火车票,他就在县城给张水生拍了个电报,告诉他大后天就到省城了。
这次去省城,刘大银非常用心地准备了。
她用家里的碎布缝了个小包,包口处还用缝了一条松紧带。
秋衣里面刘大银缝了个兜,到时候把钱往小包里一放,小包再往兜里一放,秋衣外再穿上肥大的棉袄,谁也看不出异样。
李留柱在电报上说了,还是在那家茶馆和张水生碰面。
张水生接到李留柱的电报后就没睡一个好觉。
刘大银到省城的那天,他早早地就起来了,给爷爷做好饭,他来不及吃就出了门。
他出门的时候,大街上还没多少人。
茶馆也刚刚开门,张水生是第一个客人。
他订了上次的包间,要了一壶茶水,就着刚买的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张水生倒是没有多等,刘大银和儿子很快就来到了。
其实刘大银心里也着急,这兔皮袄在她的手里,她总觉得不踏实。
总之,就是不变成钱,她这心就放不下。
反正他们早早地就到了省城,天亮起来刘大银就和儿子从火车站出来,往这里赶。
要是茶馆没开门,她就和儿子在门口等着,早一点见到张水生,她的心就早一点放下来。
只是没想到,这张水生比她到的还要早。
刘大银一进茶馆的门,阿柳就迎上来:“请问您是李留柱先生吗?”
李留柱和刘大银面面相觑:“你怎么知道我叫李留柱?”
阿柳笑着:“一位姓张的先生吩咐我的,他在包间,您这边请。”
姓张的先生,那一定是张水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