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同志,”赵恪不放心两个孩子,怕哭了闹了,遂等工作告一段落,便匆匆跑了回来,“你这是?”
苏袂涮了涮脚上的泥,趿上草鞋,拎着桶选了处水清的地方,倒了鱼出来,拿刀去鳞,“中午想吃鱼了,我过来叉几条。”
赵恪走近几步,俯身盯着一条条鱼背上的血洞,双目微微凝了凝:“苏同志好手法!”
所有的血洞都精准在了同一个位置,就是他都不能保证,出手可以做到如此快、狠、准。
苏袂:“……”
微不可见地轻叹了声,苏袂收刀回头:“赵副团,想不想再见识一下我的刀功。”
她想的清楚,她日后但凡要让念营、念辉接手刘英同志和林建业兄弟留下的人脉,就要不断地跟军中将领打交道。
就她这性格,不可能做到丝毫不露,如此,倒不如在行势不是太严峻的当下,主动暴露,让他们去调查,左右原主从家来的这一路,都是有迹可寻,不存在/也没有调包的情况发生,只要她不说,又有谁能想到灵魂互换,或是借尸还魂呢。
赵恪伸手做了个请。
苏袂拿起手里刮了一半的鱼在溪水里涮了涮,涮去上面的鱼鳞、血沫,然后将其放平在一块石头上,左手按住头,右手握刀,手腕一翻,“刷刷……”几下,刮干净鱼鳞,刀尖抵在鱼嘴上,往下一划,回刀刮去内脏和黑膜,挖去鱼鳃。
“刷刷”又是四刀,分切在了鱼鳃后、鱼尾前,掰开鱼鳃下部的切口,捏住小白点,轻拍鱼背,抽出鱼腥线,冲去血污丢进桶里。
一条鱼处理好,前后不到一分钟,手法干净利落。
“怎么样?”苏袂握着刀于手中挽了个刀花,双眸晶亮地看着他。
赵恪眼角微微一缩,手几乎下意识地摸向了后腰惯常放枪的地方,不过此刻他摸了个空,不是出任务、训练、站岗,是不允许战士带枪的。
苏袂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呲牙一笑:“知道吗,因为我这一手刀功,前两天我刚被司务长举报过。”
赵恪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人他看不透,也看不懂,像个迷。她有着一手好刀功,这个毋庸置疑,可这刀功又明显跟她农村妇女的形象不搭。她聪明,却又轻易地将自己的与众不同暴露在他们面前,不是张狂,不是有持无恐,倒更像是在急于获得他们的认同,“你这一面,林建业知道吗?”
“知道,他说我跟我娘戏看多了,时不时会来个戏精上身。”
赵恪抽了抽嘴角,挽起衣袖,伸手……
苏袂愣了下,把刀递过去。
赵恪接过刀,“上去!”
苏袂:“……”
洗了洗手,苏袂起身上了堤岸,回头就见赵恪蹲在了她方才宰鱼的地方,捡起地上的鱼,略显笨拙地宰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