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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永平拿着拖拉机摇把盯着对面“眼珠长在脑门”上的女人,磋磨了半天,见人还不走,把蛤.蟆镜一摘,卡在衣裳领子上,吊儿郎当的大步朝对面走过去。

    “喂!李月秋,你干啥呢,看什么看,走远点。”赵永平说话没个正经,口气不好,他不待见李月秋,也不在乎自己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同志的,完全没个好脸嘴,“我说你当看电影呢?!”

    李月秋晃荡的脚停住,半掀起眼帘看赵永平,这人还是从以前到之后对自己态度都不怎么好,每次见到她都要刺两句。

    她轻轻的哦了一声,但压根没动。

    那双眼珠漂亮的跟冲过水的黑葡萄似的晶莹剔透,被她一盯,赵永平一张恶脸有些绷不住,但一想到这女人看着漂亮,心肠却硬,长得再漂亮也白瞎,怪不得背地里村里的人都喊她狐狸精,他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疼的龇牙咧嘴让自己别被这小娘们迷了眼,“一边去,你俩现在没啥关系,你来这坐着看什么,自己找膈应还是膈应大根来了?”

    李月秋站了起来,低下小脑袋,露出一小段白腻的脖颈,像是春日里垂下的嫩柳条,她有些不自在,知道自己招人讨厌,但还是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就随便看看,看看都不成?”

    “……”赵永平奇奇怪怪的看着她,语气不耐,一心只想把人打发走,“当然不成,大根是你想看就看得的?不给白看,再看要收钱。”两人都退亲了,以后谁讨婆娘谁嫁汉子都没啥关系,八竿子再也打不着的人,再说当初她可是看都不看大根一眼,眼界高的很,现在在这盯着大根看个什么劲,晦气!

    陈立根和人把事情说完,收了一沓用胶圈捆着的零碎角钱,货车拉着粮食开走了,他给拖拉机水箱上加了半箱水,再把那两桶粪搬到拖拉机上,看到地上散了几十粒的稻谷,是方才搬粮食的时候从麻袋里漏撒出来的,他半跪倒在地上,粗糙的大掌像是扫帚一样,连土带稻谷一起撮起,郑重的放进粗布褂的口袋。

    干完这些陈立根打算开拖拉机回去,但看驾驶位上的摇把不在。

    等转身就看到拿着摇把的赵永平大咧咧的在大路对面和人攀扯。

    他眼眸暗了暗,抿着嘴角走了过去。

    刚靠近了,就听到清脆娇糯的声音不温不火的顶了赵永平一句,“给钱就给钱。”

    陈立根脚步停住,草鞋碾到地上的沙土磨砺出粗糙又极轻的声音。

    李月秋默默的听着赵永平不依不饶的话,行,不让白看,她掏钱,从自己的兜里拽出三张一块来,胡乱的塞他手心,“喏,我看谁给谁钱,钱你得给他。”

    睨眼看到陈立根竟然走了过来,她顿时绽开笑靥,一张脸蛋又红上了几分,雪肤红唇娇艳动人,“……你,你来县里做活呀?”她主动开口想听人和她说说话,说话间软言软语比菟丝草还软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