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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人回水湾村的路上,李大有时不时要转头看看车板上的李月秋,就陈立根那跺兔子的气势,他一个汉子看了都有些怵,月秋怕是被吓的狠了,一时倒是把自己的事丢脑后了。

    不过李月秋也没啥事,就是开始的被吓到了,那兔子头就这么一下咔嚓的被杀猪刀给跺了,明明在前一秒她还在喂那只兔子吃白菜叶的,迟断头饭也不过如此了。

    等到了家,远远就见蹲在院子门口的李老头,膝盖上放了几张纸,正拿着笔在写写画画,脸上的表情要多严肃有多严肃,看到他们回来,把纸塞进了胸口的兜里,过来帮他们拿东西。

    李月秋有些不好意思,她买了很多东西,面粉,麻酱,白糖,还有带鱼,这都不算,手上还拎着一块两斤的猪肉,自个都觉得太“阔气”了,城里人怕是也不敢像她这样买,刚刚进村的时候村里不少人都往她这看。

    李老头倒是没说什么,老大在的时候,家里经常买这些东西,吃的用的很多,姑娘家要宽绰点养,“这尖嘴鱼搁不了长。”

    他看着秋丫买回来的带鱼,家里没有水井,也没有冰箱,鱼搁不住。

    “我今晚就把鱼烧了。”李月秋说完,喊着李大有告诉二婶晚上不要做饭,过来这吃。

    她买了带鱼,今晚烧带鱼吃。

    带鱼是凭副食本才能买的,以前大家都只吃黄花鱼鲫鱼之类的,六十年代的时候,带鱼才出现在人们的饭桌上,那个时候带鱼的价格很便宜,低于其他鱼类的市场价,不过价格低还是没人吃带鱼,因为在他们看来带鱼是一种“怪鱼”,长得和平常吃的鱼不一样,全身银白细长,尖嘴尖牙的条带状,长相另类,自然不受欢迎。

    后来农村人民公社,报纸还有广播开始大肆宣传带鱼的好处,能治大脖子病,总之就是好处多多,这么多番的宣传,加上带鱼吃起来口感鲜美,价格还很低,又能治病,使得带鱼一下成为紧俏品,如今已经属于稀罕物,只能凭副食本购买。

    李月秋上供销社的时候买了两斤的国产带鱼,最便宜的一毛八一斤,稍好一点的板带儿要两毛八,而三毛九的是极品带鱼,她一样称了一点,板带儿称的多,最便宜的和极品的拢的少。

    没冰箱水井,鱼不禁放,她用水把带鱼拾辍好之后就开始做带鱼,在热油里滚几下炸,诈得金黄蓬松,放上去腥的葱姜和烧酒作料,再用瓦罐小火慢慢的炖。

    二婶端着碗酸菜和新磨的麦子粉过来帮忙,酸菜是新渍的,味儿不是很重,也不太酸,焖一锅酸菜饭最是好吃,麦子成色不好,粉糙了些,比不了细粮,做清疙瘩汤会让麦香甜一些。

    忙了好一会的功夫,其他的菜不费力耗时,都已经上桌了,就差瓦罐的带鱼。天都黑了,厨房燃起了油灯,房里散发着只有过年才能有的香气,李月秋垫着湿帕子把炖带鱼的瓦罐盖子掀开,捂得严实的香气一股脑的冒了出来,带着袅袅的热气,香飘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