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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盆是新的,应该说现在这个家的有三分之二的东西都是才置办的,木盆里放着一块皂角膏和一条毛巾,陈立根没接,粗着嗓音说:“我用过了。”他刚刚在水井那已经冲了凉,用过水了。

    “让你去用你就去用,到处都擦洗干净些,孔雀求偶都晓得要开个屏,你多捯饬干净一些,别让你媳妇嫌弃你。”董慧嘴上心平气和的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又急又有劲,不容拒绝,硬是把木盆塞给了陈立根。

    李月秋多讲究的一个人,今个又是新婚夜,不好好捯饬怎么成。

    陈立根被强硬的塞了一个木盆子,捏着木盆子的大手让他此时看着木讷老实极了,他起初不明白娘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不讲卫生的人,每天干完活回来他都会用水,但他这会明白娘说的用水是啥意思了,一瞬间黝黑的脸上被臊得通红,像是一块升温的黑炭,

    他嘴角抿成了一条线,没再说话,扭头去水井那边用了第二次水。

    在柴堆里忙活的陈山水看到了还奇怪,不是捆凳子之前他哥就冲了凉吗?咋又冲上了?洗这么多道也不怕把皮给搓掉了。

    陈山水不是很能理解,老实说他觉得他家比起村里别人家是够讲卫生了,村里人不讲究,都是隔好几天才擦洗身子一次,特别是到了冬天觉得洗澡烧水费柴禾,有那个闲功夫还不如去山里打两趟柴挑到县城里去卖。

    陈家早年家里情况好,加上董慧年轻时是知青,能算得上个文化人,骨子里有自己的教养,在卫生方面上是见不得邋里邋遢不干不净的,从小教孩子也是这么教着过来的,所以尽管陈家很穷,衣裳上的补丁一个比一个多,但陈立根和陈山水走出去都是干干净净精精神神的,而且长的也不差,都挺俊的。

    不说李月秋是村里有名的美人,陈立根也是村里私下公认最英俊的汉子,可惜啊再俊的汉子也不能当饭吃,更没有姑娘愿意嫁过来。

    董慧也年轻过,做过小姑娘,平时性子很淡的人,但在一些事情上心眼留的特别的仔细,让大根再去好好的洗洗。

    等陈立根赤着上身第二次用完水,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又稚嫩了几岁,黝黑的皮肤在月色上仿佛泛着一层光亮,腹部肌肉线条流畅有力上面挂着星星点点的水珠,晶莹的水珠汇聚成一条,流过起伏的肌肉最终没入腰腹。

    他身上混着淡淡的皂角味,像是一块洗刷干净待宰的猪仔,盘亮水嫩,就差下刀了,但陈立根脸色忽红忽黑的,脸部肌肉绷得紧紧的,觉得自己像是古时候洗刷干净要去伺候皇帝的妃子。

    董慧可不知道大根的心里状况,她看着满意了,兀自点了点头没让大根去用第三次水。

    陈立根宛若卸下了千斤的重负,用毛巾擦了擦身上之前没擦干的水珠,然后把毛巾挂到屋檐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