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怀孕。”冯妙找了个也是理由的理由,缓了下语气柔声道,“你别跟我说用套,我不信,谁知道真管用假管用?我跟你说,我做梦我现在怀孕了,然后就难产死了。我从小做很多梦都很灵的,我现在想起来都害怕,怕得不行,你要是心疼我,那你就忍一阵子,等我什么时候心里顺过来,不害怕了。”
她推推他,委屈央求的口吻:“冀南哥……”
方冀南:“……”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做梦你也信?”
冯妙:“可是我害怕呀。你要是不想听,不管我死活,那你随便吧。反正我也抗不过你。”
“冀南哥……”她委屈的声音道,“你老是说我比你小,那你就不能让让我呀。”
“……”方冀南忍着气磨牙,“一个月是吧?”
“对。”
“行,老子顺着你。”方冀南磨牙,“但有一条,你以后有事就老老实实跟我说,不许再跟我作,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停了停,他语气认真起来,“冯妙,你是我媳妇,嫁给我就是我的人,两口子吵架,你哪怕学村里那些个泼妇,闹也好、骂也罢,你就是真生气打我两下,私底下也没啥,就是不许把离婚挂嘴边上,气话也不行。”
冯妙默默没吭声。
要是没觉醒,不知道自己的宿命,她大概跟许多农村妇女一样,怎么也不会说出离婚二字,甚至哪怕他提出离婚,她大概也死活不肯离那种。
冯妙静静被他搂在怀里,胳膊推推他:“那你还不去炕尾。”
方冀南搂着人纹丝没动:“明天开始算。”
半晌,他幽怨地嘀咕:“早晚让你弄出毛病来。”
“女人真难伺候。”
“惯的你。”
“弄出毛病来,我看你还怎么使。”
冯妙:“……”
碎碎念他还没完了是吧?冯妙索性一伸手,把他嘴给拍上了。
方冀南捉住她的手,没再动作,两人就那么安静地躺着。
一时间静谧安详。
堂屋那边隐约传来谈笑声,也不知谁说了什么,忽然响起一阵哄笑。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冯妙动了动,他们小两口一直躲在这屋总不好。
她纠结地跟暖被窝抗争了好一会儿,摸索着棉袄想要披衣坐起,方冀南一伸手把她捉回去,又塞回被窝里。
“干啥?”
“去那屋啊。长辈们都守岁呢,回头又要说我们了。”
“别去了,有什么呀,自己家人。”方冀南嘴里说着,抱着她掖掖被子,又躺了会儿,不情不愿地摸到手电筒,拿起枕边的手表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