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妈妈,我想吃那个大锅盔了,切成块,放火上烤烤,可香可香啦。”
冯妙好笑地无语。当地传统的大锅盔,年节或者喜丧才吃的,十公分厚,又干又硬,足有脸盆那么大。记得还是两三个月前,本家有高寿老人过世,家中才拼了面粉做了一个,祭奠过后,切成块分给本家近房“添福寿”。
这小吃货,就吃记得牢。
“那个不是平时吃的。你要想吃,妈妈明天给你们做发面饼,做的厚一点硬一点,用火烤着吃,味道一样的。”
娘仨吃着饭,商量着明儿吃啥喝啥,饭后出门散步消消食,早早地就收拾睡觉。
说不上生气,冯妙对沈文清来的事,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心里反倒落实了。
尘埃落定,她也利索了。
她当然也知道这事情在村里又激起了一片波澜。乡下老百姓也懂,知青回城是不允许带老婆孩子的,像隔壁村那个王知青,要回城先跟媳妇离婚。而今方冀南回城了,户口都迁走了,本人没回来,还是让他姐来办的,这分明是故意避着呀,肯定是离婚了。
村里再遇见了,便总有人在冯妙跟前表示一下同情,义愤填膺把方冀南骂上几句,冯妙听了也就一笑置之。
冯妙隔天带着孩子回老宅吃饭,去了才知道老爷子病了这一宿了,都没怎么吃饭。冯妙进去看时,老爷子倒是无大碍,恹恹的,只是一个人憋闷着,也不太说话。
老爷子一辈子忙惯了,辞掉大队长又让二叔气了一回之后,这阵子本来就有点提不起来精神,再加上眼前这事,雪上加霜。
“爷爷,您不舒服呀。”冯妙挨着炕沿坐下。
老爷子半靠在炕头抽烟袋,只摇头说了句:“没啥,你不用担心。”
“爷爷,饭好了,您起来吃点儿吧。”
老爷子摆摆手:“我不饿,你带俩孩子吃饭去。”
老爷子只字不提,冯妙也不想多跟他提,只好转身出去。
冯福全站在屋檐下,看着冯妙嚅嚅道:“你爷爷,他也没想到这一步,他要是早知道……冯妙,我打算去趟帝京,我要去找他们,我当面问问他姓沈的!”
“爹,您知道去哪里找他?”冯妙摇头,直截了当道,“您知道帝京有多大,怎么找他?我说句您不爱听的,门您都不一定进的去,您费那个劲找他干啥呀?我早就看开了,您只当咱家这几年的粮食喂了狗。”
冯福全气道:“可就算离婚,他也该回来当面说清楚吧?”
“再说吧,您就别管了。照顾爷爷就够您忙的了。”冯妙道,“你们谁也不用替我生气,我倒觉得现在挺好。他要是从此不回来了,别来跟我争孩子,我倒还感谢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