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远指着说道,“就这,还是我背着庄老,从边角损坏的剪下来的,我这段时间为这个东奔西跑,带在身上整天琢磨,万一不能复制,我们就只能先保持原样,然后寻求替代方案了。”
冯妙指尖捏起那片小小的刺绣,这是一片夹纱双面绣,她举到眼前,迎着阳光看了看,又看看另一面:“那你有照片吗,越清晰越好。”
徐长远:“没有。这可不是一张照片的事儿,好几间宫殿。”
“可是你这……”冯妙顿了顿,无奈笑道,“你就这么一小点,也看不出花纹图案,我怎么给你绣出来啊。”
“给你看看这个针法,能不能参悟出来。”
“这是排针绣,看得出来,应该……也不算难。”
徐长远眼睛一亮:“你是说,你会?”
他顿了顿,一脸喜色急切道,“我们之前请的苏绣师傅也这么说,排针绣,他们说现在双面绣都是乱针绣,而这种排针绣的针法跟现在的排针绣法还不一样,肉眼都能看出来区别,应该已经失传了。”
“这不是有样子吗。”冯妙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笃定,然而却没有把话说死,“排针绣我比较熟,我自己比较喜欢这个绣法,排针绣其实现在也很常见,就是一代一代传下来,产生了好多种变化。我觉得这个针法,万变不离其宗,我试试吧。”
徐长远咧嘴一乐:“如果能行,我们是想请你到帝京去一趟,你现场看了原物,再绣出来试试,也方便跟专家组确认沟通。”
“先跑一趟?”冯妙笑道,“那万一不对,不是白费功夫了?你要是有图案样子,我先给你绣一个样品试试。再说我也没法说走就走,您看我家里还两个孩子呢。”
徐长远赶紧从包里掏出纸笔:“那我这就给你画,在我脑子里呢。”
“你画出来恐怕也不行。”冯妙拍拍脑门,稍有些懊恼,“这个夹纱双面绣,别的不说,它用的这个纱的布料我就没有。”
看着应该是一种素罗,不过冯妙没有说出来,毕竟她“不应该”熟知这些。
“那是,皇帝用的东西哪有不好的。”徐长远道,“那怎么办?”
“纱,绣线,都比较讲究,要想原样复制,就得用它这个纱和丝线。”冯妙指着那一小片刺绣说,“你看它这个丝线,虽然都褪色了,可也能看出它原本的颜色十分丰富淡雅,可不是我们随便能买到的丝线。”
“纱和线的问题,应该比刺绣本身好解决。”徐长远有些急切了,忙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更得请你亲自去一趟了。冯妙同志,故宫修复是国家的大事情,历史文化的大事情,你可不能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