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
“这样啊,”冯妙想了想说,“大姑,我估计你赶不上了,新娘子那件衣服,是提前半年就在江南市定做的,大宝年底结婚,实在赶不上了。”
大姑:“我就不相信一件衣服得半年。冯妙你们姐弟三个都有出息了,我这亲大姑都不能沾沾光,一件衣服你可别舍不得了。”
冯妙:“……”
她还真舍不得一件衣服,她舍不得的原因,最主要就是听不惯这个理直气壮的口气。
“她那衣服千针万线绣出来,能不费功夫吗,再说不一定是衣服得半年。”冯妙慢悠悠道,“是人家那个绣娘手上活儿特别多,你去定做得排队,排队半年还是少的呢,遇巧了前边排的多,你一年都排不上。”
关键是,要不是她是合伙老板,她们绣坊压根就不会接这种定制婚礼服,光是出口的团扇和刺绣和服订单都忙不过来了,又在忙着新开发缂丝产品。
大姑:“那不行你就给她加点钱,叫她先给我们做呗,冯妙,那是你亲表侄子,你看我话都跟大宝说出去了,他说好看,我说等他结婚给他媳妇弄一件。冯妙,你说你现在有出息了,日子好了大城市人了,亲戚朋友也得多照顾一下,谁跟谁呀,你可不能跟那个卞秋芬似的,自己发达了六亲不认,忘爹忘娘的货,她爹娘整天在家骂她呢。”
“卞秋芬怎么了?”冯妙不急不恼地问了一句。
于是大姑开始喋喋不休讲卞秋芬,说卞秋芬大学四年就回来过两次,自从结婚后几年没回来了,她亲大伯死了她回来过一次,还是她爹娘打了两个电报催回来的。
然而有一说一,有些事情上冯妙是不太待见卞秋芬,但是在她对待娘家这件事情上,冯妙其实觉得她没什么错。
这事情上肖微有一次还跟她讨论过,说卞秋芬的娘家就很极品,之前的就不说了,自从她嫁给肖淮生,卞秋芬的娘家每次写信打电报,中心主题基本上就只有一个:要钱。
而且要钱的理由五花八门,哪个亲戚结婚了,哪个亲戚生孩子了,这些勉强算是人情往来吧;爹娘生病了,侄子生日了,这些也勉强算是家人亲情吧;家里修房子跟她要钱,小弟订婚跟她要钱,就连她大弟两口子想买个摩托车都能跟她要钱,理由是她在帝京有身份,家里没个摩托车没面子。
偶尔不是要钱的电报和信,差不多就是让她回家的,似乎什么屁事她都应该千里迢迢跑回去一趟,真有重要事情也就罢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去世了,她爹娘都能给她专门给她打电报让她赶紧回去烧纸,还振振有词说农村白事规矩大,她不回去爹娘不好看。
退一步讲,别说卞秋芬一个穿越女,能不能认同为原主还一说,就是一丝不掺假的原主,摊上卞秋芬那样的娘家人,少来往也没什么不对。换给谁都该这么干。
肖微在法院工作,很多事大约见惯不惊了,肖微就说过,卞秋芬在娘家的事情上处理拎得清,原生家庭接受不了,既然都逃离出去了,不就是为了远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