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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出口的瞬间,窗上的玻璃似乎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一阵冷风带走了室内的热乎气,室温骤降。

    “怎,怎么了?”一时间无论是觥筹交错还是推杯换盏都停了下来,气氛冷得太快,就连神经粗大的哈拉提都觉察到了不对。人高马大的壮汉撑了一会,身形渐小,最后缩在了位置上用土话悄悄问身侧捂脸的阿土:“我,我说错了什么吗?”

    这还用问吗?

    当着锦衣卫的面说自己比赛找凤阳的缺点,那不是就等于指着和尚骂秃驴吗?都是疯狂拉仇恨的事儿。

    木白心里的小人开始疯狂捶打方才的失言的自己,哈拉提还没搞清楚大明的官员制度,如今的情况当然不是他的错,反而是自己,如果之前没有提议打赌这件事情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了。

    话是他提的,事情也是他闹起来的,这一群锦衣卫也是因为他的原因坐到这儿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木白都不能保持沉默。

    没事,木白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反正他年纪小,大不了他就再改一次计划,反正现在他已经知道了隔壁的岛屿很有些本钱,要是当真翻车的话,他就出个海重新开始。

    正待木小白吸气准备破釜沉舟之际,却见视线的焦点——朱富贵青年沉吟片刻后忽然换了个更认真的姿势,竟是一脸真诚地说道:“怪不得人总说旁观者清,诸位远道而来,于凤阳于大明都是旁观的目光,还请不要在意,尽情畅所欲言。我承诺,今日之言,出了这儿不会传到另一个人的耳中。”

    朱标目光扫视了桌上人一眼,又看向了跟随自己而来身份复杂的诸多护卫,意有所指道:“你们来参加科考,目的也是为了要做官,而要做官,最重要的便是需要一双能够看到优缺点的眼睛,以我之见,你们此举极佳。”

    木白小小松了口气,明白这是他的新朋友在帮忙了,但他还是不敢将朱富贵的“畅所欲言”当真。

    小伙伴虽然将此事定性为了【云南来的外来群众在观察融入大明】的中性事件,但木白听说大明官场可复杂,即使大家都是锦衣卫,也难保中间有谁和他富贵哥不对付,到时候去打点小报告什么的,他岂不是就连累了朱富贵?

    正当木白想找个话题将这一篇章翻页时,却见木小文油乎乎的小爪子举了起来。

    小孩子还没有太多复杂的思想,也不知道成人世界有多少口是心非,一听自己喜欢的富贵哥哥说可以随便说,他立刻表现欲极强地举起了小手。

    在感觉到众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后,从不怯场的木文立刻脆生生道:“阿兄说,凤阳这儿的人过得都不太开心。”

    “哦?那你阿兄有没有说他们为什么不开心呀?”朱富贵看了眼瞬间紧张到头发都要竖起来的长子,故意逗他。

    没想到木文倒是字正腔圆地将这个问题答了上来:“阿兄说,因为他们获得的和付出的并不对等,而这份不对等的原因是因为这儿的人太多了,所以大家都不开心。”

    化名朱富贵的大明太子闻言微微挑眉,还要再追问,木白却伸出手将弟弟抱到了小凳子上。顿了顿后,眼看着避无可避的小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将话茬接了下来:“我与小文精力、脚力俱是有限,采访者多为普通的平民百姓,可能有些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