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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的人过得再差也不至于饿死,所以也不会被逼到绝路去想着反抗一把,又因为种姓制度的存在,所有人的未来从出生开始就决定了,所以,他们也没有拼搏一把的想法。于是,大多数人就将精力放到了宗教上头,也懒得管地里的产出,整体国家氛围都相当……”

    青年思考了下,找了个自认比较合适的形容词:“颓靡。”

    “信仰和管不管地里产出有什么关系?”一个学子听着有些莫名其妙,问道,“我们老家念佛的人也很多,也没见他们不管地里啊。”

    “不一样的!”广东学子摇摇头,“我们这儿真正虔诚信佛的人其实不太多,大部分都是可信可不信,容易轻信,也容易动摇,甚至转投别的教派,而他们那儿的人……”

    他想了下,找了个比喻:“这我也是听说啊,就他们那里的有些家族会主动送家里的男丁去寺庙做僧侣,还会定期捐赠家中财产的一大半给寺庙,我们这里没人能做到这样吧?”

    众人纷纷倒抽了一口气,有些不能理解这种情况,“家中男儿为僧,那,那后代岂不是越来越少?”

    广东学子耸了耸肩:“我也就是听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应该没有人会这么傻吧?”“不,说不定是真的。”话题开头后就一直默不作声的木白忽然出声,“这难道不是个很不错的办法吗?”

    见众人齐齐看来,他将手上的书本放到边上,忽然换了个话题:“如今的北元朝廷在草原上已经分崩离析,距离彻底解体应当也不远了,你们都是要入朝为官的,可曾想过如何对付这些四散的北元残余?”

    学子们都有些莫名,不解话题怎么转到了这方面。而且如今国家的政策就是将北元朝廷打成碎片,如果他们当真成了分散开的部落,岂不正中朝廷的下怀,有何处理的必要?

    “当真没有必要吗?”木白微微偏头,一双乌黑的眸子定定看着他们,眸光中流淌过的光芒明亮刺目,“你们比我念过更多的史书,应当知道北方的游牧渔猎民族的特性吧?散,为边关百姓之灾,合,则为举国之患。无论他们是单一部族还是一国之联合,都是我们的巨大麻烦,不是吗?”

    “小白师弟,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是消灭他们这件事的确是做不到。”蹇瑢恰在这时从室内走出,他将手中的热水分给众人,随即在木白身侧的垫子上正坐而下。

    青年身着宽大的月白色襕衫,宽大的袖子一动一静之间如同伏翼的蝶般落在他的膝头,整个人看起来如同随时可以泼墨作画的古意君子一般,和在他面前随意盘膝而坐的木白形成鲜明对比。

    木白也跟着拿起一杯热水捏在掌心,他的目光追随着蹇瑢的动作。后者冲他微微勾唇,江南地带那正羞怯展露的春色仿佛映在了他的眼眸中一般,一派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