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画因其独特的绘画方法和角度,以及其成品的栩栩如生,得到了广大民众的认可和喜爱。虽然传统画家认为这等画作停留在绘画中最低等的“画形不画意”的状态,但抵不住人民群众的喜爱。
“什么意不意的咱不懂,咱就知道这画的人那是真像人,东西也是看到的东西,请师傅画完之后,再请驿站邮给老家的亲戚,那倍儿有面。”
这是近两年才流行起来的风尚,而说起这股流行的源头大家都很熟悉,正是云南。
第一批的移民抵达云南迄今已经有十余年了,按照大明的移民政策,这些顺应国家号召的人抵达后都是发地发农具发良种还免税。因为是去偏僻的云南,他们还额外拿到了米粮的补贴。因此,没过多久,他们就适应了当地的生活,安居了下来,甚至开枝散叶。
但是人的生活一旦安定就难免思乡,此刻交通不便,他们也不能擅离云南,便只能托来往的驿站给老家传递消息,老家得到他们的讯息自然是喜出望外,但言语之间难免担心他们过得好不好。
呃,虽然广大移民们觉得自己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奈何家人完全不信。废话,云南直到现在都是流放之地(木小白:不是!那是派去支援边疆!),那穷山恶水又满是毒虫毒草的地方,能有什么好待遇,一定是家人们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故意说来安慰他们的呜呜呜。
大明的移民规矩是给额度然后自愿报名,一般是一家三户出一户,五户出两户,所以严格来说,这些抵达异乡的人其实都是为自己的亲人牺牲了自己的人。
也因此,那些留在了原地的家人心里多少有一份愧疚在,于是也更挂念他们。呃,被挂念当然是件好事,但是好说歹说亲人都不放心他们就有些让人烦恼了,该怎么直观地展示自己如今的生活状态呢?
终于有人将目光投向了一群特殊的人——之前为了给他们落户籍,一直留在移民居住地日夜不停画画画的小吏们。
小吏:?
小吏们当下就拒绝了。使用官家的器具在工作时间接私活当然是不可以的,拿钱那就更不行了。
大明对于受贿的底线定得很低,之前还有官员因为拿了民众为表感谢送的两只大鹅而被治罪的案例,若非那些村民得知情况后立刻送上万民书解释,那绝对是一桩惨剧。
不过民众的渴望十分强烈,云南的镇守沐英也十分体谅百姓的思家之情,最后特允小吏们以低价接下了为民众作画的业务。
为了节省时间,作画大多画的是全家福,几家互为亲戚或是同乡的人们聚在一块,同坐在长凳和新盖好的屋子前,冲着小木盒露出微笑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尤其是绘画需要时间,等到最后笑得脸都要僵了。
于是,到了后来,大家就有了经验,排排坐的时候大家都保持面无表情,唯有绘图过程中画到谁谁才摆表情,再等到后来,更是画到谁谁坐在那儿,没画到的都先去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