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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做了四十年的好儿子、好大哥、也尽量去做了好丈夫,好父亲,或许还不够优秀,却也算是努力。”帝王褪去了高不可攀的气场,露出脆弱和踟蹰幽幽看着人的模样看起来柔软极了,就像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忽然在你面前翻过来露出柔软的肚皮,还扒拉着爪子邀请你摸一下,再摸一下。

    这谁顶得住!毛肚皮就是一个深坑,一旦摸了这次就会想要摸下一次,摸完了还会想着埋脸甚至于靠着睡觉,这是多么危险的诱惑,而且火眼晶晶的木小白还一眼将那看着白实则黑的毛肚皮给看透了,他当然不会上当。

    见儿子狼心似铁,朱标就叹了口气,用着宛如歌咏的语气和迷蒙的眼神道:“世界那么大,爹也想要去看看啊~如果说爹有什么错的话,那大概就是好奇心的错了。”

    ……你是猫吗?所以这就是你所谓的自省吗?感觉好敷衍,木白感觉自己的毛都气得要炸起来了,“爹,您刚到不惑,日子还长着呢,儿子也才刚及冠,这江山责任太大,孩儿承受不来。”

    朱标含笑看了木白片刻,就见他摇了摇手指:“英儿,当真不成?”

    “不成。”木白斩钉截铁。

    “嗯……”朱标沉吟片刻后,道:“父皇退位之时,疏浚了黄河,朕退位时也有一件想做的事。”

    男人含笑注视着儿子,用温柔又坚定的语气道:“英儿觉得,废除丁税可好?”

    木白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他沉吟好半响后才叹道:“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不早了,总要试起来。”和儿子的迟疑不同,朱标倒是对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朝廷班子很有信心,他慈爱得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虽然一伸手摸到的是个硬邦邦的发冠,却并不影响他的心情,朱标的声音相当柔和:“万事开头难,爹给你开个头,后头你继承下去,总能容易些。”

    朱标这么说并非无的放矢,废除丁税是一个看似简单,实则牵扯极广的大举动。

    大明如今的国家收入来源除却盐茶以及各项专营外主要有两块,一个是丁税,另一个则是田税。

    比起特地绘画鱼鳞册,严格探明土地情况的田税,丁税的收取要简单粗暴的多,无论男女、无论老少都有个年龄和性别的划分,一旦到了年岁,便要缴纳对应的税额,这个税额从出生开始缴纳,一直要缴纳到耄耋之年,无论天灾人祸都不会减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