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牛角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户,揭竿起义时,连他自己都没想过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底下人过来汇报:“大哥,那县太爷已经拿了绳子上吊自杀啦。”
“平日里拽的跟什么似的,结果这么不经事。”他哼笑一声:“圣人说得真是一点儿都没错,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张某人可不比他们差半点儿!”
“大哥当然要比他们强得多了。”
张牛角听着这些恭维话十分受用。
想他以前在这里时,最怕的便是县衙里的人,那些个官差可比老虎厉害多了。
如今自己带着兵马回来,县太爷竟然吓得自杀了,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野心膨胀的他,已定下了初步的战略计划:先取中山,再下常山,最后拿下整个冀州。
到时候,不管是做个土皇帝,还是再投靠别的什么人,总归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都是不愁了!
第16章
公元189年。
十一月二十七日的这天,阴云密布,不见日光,暗空中似乎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常山郡郡守府衙。
这座平日里素来庄严威武的郡守府,此刻并不平静,每一个进出的人员,皆是面色凝重,步履急促。
处理政事所用的公堂书案两侧,站着常山郡重要的将军、都尉、师爷。
郡守孙瑾并不像往常那样高高端坐,听手底下的人员发表意见。
反倒像是个即将被处决的犯人,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面上的焦虑清晰可见,嘴中还隐约嘀咕着什么。
“中山郡不出五日便告破。若非他们在城内大肆抢掠,纵情享乐,这会儿子恐怕已然兵临城下了。”
“五万黄巾军,披甲兵便有五六千之多。本官究竟该如何应对?”
孙瑾烦忧之际望了眼平日里酷爱高谈阔论的文武官员,此时竟没一个敢出声。
要不是还指望着他们一起共度难关,他真想将这帮人统统拖出去打上几板子。
“报——”
众人沉默里,一名士兵屁滚尿流地从外面翻滚进来,跪下来的时候甚至连头盔都歪了:“郡守大人,探子来报,那黑山军距离此地只剩三十里了。”
大堂里顿时压不住的躁动。
“这么快!”孙瑾也是一惊,他原以为至少要到后日,黑山军才会抵达。
左边的一人出列道:“大人,无论是战是降,您要赶紧拿个主意才是啊。”
“降?”有人冷言道:“张都尉,那张牛角是草寇出身,对我们这些人恨之入骨。你可知他是怎么对待那投降的望都县官员的?尽数斩杀,连家人也不能幸免,男子为奴,妻女入营!”
“他们虽有五万人,可大多不过是些流民罢了。”有文官慷慨陈言:“我们有正规的兵士,又有坚固的城墙,未必需要怕他们。”
“正是如此!只要我们常山上下一心,难道还抵挡不住这帮子流寇么?”